程澈看了她一眼，“嗯，东西送到，你可以走了。”
阳光从左边的窗户照进来，是被雪反射后的清亮。男生的脸看上去很白，眼眸深邃。脸上的一笔一画，都是安静的美感。
“还是他一个人在公寓里吃饭？”
程澈低下头，注意力似乎全集中在鹿汀的手上。待终于确定擦干净，才抬起头来，皱着眉道，“跟带了个孩子似的。”
寒假补课结束的前一天，是小年夜。鹿汀那天很早便回家了, 爸爸刚出差回来, 坐在沙发上处理文件。妈妈在厨房里忙碌着，门缝里飘来红烧排骨的香味，鹿汀看着门廊上红色的灯笼装饰, 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新年即将到来的气氛。
“不是说手上刚才沾了奶油？”
不知不觉便看着男生发了好一会儿呆。程澈给饼干喂完，又拿出了一块湿毛巾，用手拎着饼干的小爪子擦起来。察觉到鹿汀的疑惑，他随口解释道，“刚才牛奶洒出来了。”
她匆匆跑进去, 排骨的香又浓了一点儿。鹿妈妈关掉燃气，将另一边蒸好的鱼从锅里端出来, 一边问，“程澈回家了么？”
过了会儿, 她听见妈妈在厨房里叫自己的名字。
“我今晚还做了八宝饭呢，你也拿上。”
有程澈学神Buff的加持，鹿汀期末排名一口气从五百名跃到了三百五十名。鹿国宁听到这成绩，依旧是平日里严肃的模样，只是叮嘱了句“要保持势头, 保三百，进二百。”鹿妈妈则早把当初放弃出国产生的惋惜抛在脑后, 高兴了好一阵, 即使打麻将连输三天, 脸上依旧笑呵呵的。
吃完晚饭，刚过七点。鹿汀跟程澈联系好，提着妈妈准备好的满满三大盒食物出了门。天已经黑了，周围的景色模模糊糊的。通往程澈家的小路上，街灯依旧是睡眼惺忪的样子。鹿汀一边走，手里的饭盒一晃一晃，正自个儿高兴着，突然看见前面不远处转角站着的男生。
鹿汀揶揄他，“听说有好吃的，这么大老远地就过来迎我呢。”
“干、干嘛。”鹿汀好半天才发出声。
两人就这样吵吵闹闹走了一路。到了程澈家，刚打开门，一团白色的、毛茸茸的东西朝鹿汀的腿扑了过来。
“要么我留点菜出来，你等会儿给他送过去。”
“……你这人到底有没有良心。”。
第87章 87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快完结啦~~还有七章的样子。
鹿汀渐渐回味过来了, 答道，“应该是一个人。”
“记得帮我跟丈母娘道声谢。”
鹿汀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程澈没等她反应，便像刚才拎起饼干的爪子那样拎起她的手，轻柔地、小心翼翼地擦拭起来。
鹿汀有些意外，愣在原地。
入冬以后,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期末考试便结束, 进入了高中生涯最后一个寒假。
八十七
因为鹿汀学习成绩进步这事, 家长对于和程澈“走得近”这事, 渐渐变成了默许。
此时的饼干已经两个月大，长得飞快，早已不是当初可以托在手掌的小玩意儿，大概是程澈喂得
程澈的动作生涩而轻柔。平日里寒冽的人，此时浑身上下都被一种温和笼罩着。鹿汀觉得自己的心也热热的，像要化成一滩水似的。
鹿汀看着他，结结巴巴出声，“程、程澈——”
鹿汀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是想把饼干也养成有洁癖的小狗吗。”
“喂——”
“鹿汀——”
待确定将牛奶浸湿的地方擦干，他才将饼干放回地毯上。饼干懵懵懂懂地望了他一会儿，又低下头来，用爪子在地毯白色的地方蹭了蹭。
程澈没答话，过了一会儿，回到浴室里，拿出另一条浅蓝色的毛巾。他走到鹿汀跟前，说道，“手。”
毛巾很柔软，隔着布料能清晰感受到男生大手的形状。左手擦完，又换成了右边。
“啊？”鹿汀一愣，对于母亲这问题感到措手不及。
鹿汀加快步子，朝他走去。男生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两人并排往程澈家的方向走。
养了小狗后，两人偶尔会在程澈家里复习。那天，鹿汀坐在沙发上写题，一边吃着零食，不经意抬头时，看见程澈站在客厅中间，怀里抱着只跟他体型极其不相称的小狗，一边认真地用奶瓶给饼干喂奶。
“你、你这样撩人，犯法的知道吗？”
“嗯？”
鹿汀回忆起了为数不多和程澈父母见面的场景，没吱声。
“哦、哦，好。”
“这孩子。”鹿妈妈叹了一声，“今天别人家都在过年，他爸妈不管他的？”
即使气温回升了一些，夜里的空气依旧接近零度。男生穿着黑色的抓绒衣，领口立着，露出修长的脖子和硬朗的喉结。他双手插进口袋，高瘦的身形在夜色里，看起来有些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