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的第六天是狩猎日,从申时开始,直到猎物被全部捕获。这里的猎物自然是指奴隶,而捕获可以是活捉,也可以是收尸,一切完全取决于猎人的心情。
从牙侩的交谈中也可得知,如今章莪的王是名为狰的神兽,但他的统治似乎并不稳固,不仅内有从未继位前就一直存在的竞争对手——毕方,外还有觊觎章莪的强敌,可谓是一个典型的内忧外患的局面。
但不知为何,那赤豹似的妖兽并没有追上来,而是任她在自己的眼皮子下逃走了。或许是因为它自顾不暇,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在成功脱逃的那一刻,她是喜悦的。
她缩在笼子的角落里,眼睁睁看着有的奴隶上了斗技场后再也没有回来,有的即便回来了也落了个重伤,只得在笼子里苟延残喘,等待着下一场以命相搏的决斗。偶尔有被相中买走的,但作为奴隶被贩卖的他们,下场终究也不会好,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另一个火坑。
或许是她的死皮赖脸,轩辕剑最后还是被生生拔出来了。为此她可能透支了一年份的力气,以至于脚下即将崩塌的时候,完全没有抵抗力。
其实说是穿越,可能也不太准确,她更像是通过某种虫洞似的通道,掉落进了另一个平行时空,或者说是里世界的里世界。
迟迟得不到回应的守卫没了耐心,
通过这几日的观察,顾未曦大致对这里有了些解。首先,这个奴隶市场的确是上位者的玩具,狩猎日邀请的甚至包括章莪的统治阶层。如此看来,这背后的水可能很深。
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一定会死吧。抱着这样的想法,顾未曦抱紧了自己千辛万苦得来的轩辕剑,任碎石划破自己的肌肤也决不放手。
至于她为何会知道这些,是因为在听到由远到近的脚步声后,顾未曦发现水中的妖兽瞬间摆出了狩猎的姿态,喉咙里还发出了凶猛低沉的呼噜声,它一边从水里走出来,一边紧紧盯着远处的树林。而顾未曦不知从哪里来的胆子,趁乱逃跑了。
这里的奴隶男多女少,倒并不是因为妖界女性稀少,而是单纯因为能从斗技场上活下来的大多都是男性。顾未曦作为某种意义上的新人,本应被直接送上斗技场,但因为过于精致的容貌,牙侩果断决定让她压轴出场。
顾未曦觉得自己不仅在历史书上见过,还在电视剧和小说中都见过类似的剧情。她本以为人和妖的区别很大,可所看所经历的都与人类社会高度相似,有时会让她产生一种自己究竟身处在人界还是妖界的困惑。
同她一样被关在这里的妖还有很多,但大多是些容貌清秀的妖。顾未曦猜测这个奴隶市场应该是服务于上流阶层,牙侩除了会抓长得好看的妖,还会让奴隶们自相残杀,以此供有钱有势的妖娱乐。
“饿了吧,小美人。”守卫蹲在笼子外,不怀好意地掂了掂盛着猪食一样的饭盆,“想吃就自己过来拿。”
自由落体的感觉并不好受,就和不系安全带的蹦极一样失去了掌控自己的权利。她想过自己会死,想过这一切或许就是一场梦,也想过存在读档机制,但未曾想过自己会再次穿越。
看着女子即便蹭上了灰依旧美得惊人的小脸,以及那比白瓷还要细腻白皙的肌肤,守卫早就心痒难耐了。他本来不负责这个,但想到明天就是狩猎日,再不下手可能就没机会了,便花了点小钱贿赂了一下原本送饭的妖,趁着牙侩休息的时候过来了。
除了自己这一亩三分地,顾未曦对外面完全是一无所知。即便侥幸偷到笼子的钥匙,不熟悉路的她估计也会被抓个正着。顾未曦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静候狩猎日的到来,她知道那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追逐猎物是猛兽的天性,猎物的反抗和逃跑甚至更能激发这种原始的欲望。在成功捕获猎物后,会极大满足了它的征服欲。
顾未曦看出了守卫的色欲熏心,她慢慢从草堆里坐起身子,靠在角落紧紧咬住了泛白的下唇,胸口里不安地砰砰直跳,单薄的身体不知是因为寒风还是恐惧在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因为这个未知的世界同样也是名为香巴拉的妖界,而她正身处在章莪,只是,这个章莪并不是一座封印着神器的山,而是一个类似于十六国时期的列国之一的地方,妖们的服饰也更具有异域色彩。而且,这里的天上有两个月亮,一大一小,一明一暗,均为赤色血月。
虽然这一天是很多妖的噩梦,但并这并不意味着任何奴隶都可以成为猎物。一般只有那些斗技场上的‘连胜将军’,或者像顾未曦这类靠脸的奴隶才可以进入候选名单。
然而,这份喜悦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顾未曦刚出虎穴便又入狼口,被一群贩奴的牙侩抓住了。她被带到奴隶市场,扔进了肮脏简陋的铁笼子里,空气里弥漫的都是混杂的腥臭味。
不过,这些对于她来说并不重要,眼下她首要该想的是如何从这里逃出去。牙侩对奴隶的监控几乎滴水不漏,因为被预定为猎物,顾未曦甚至没有出笼子的机会。而且,为了避免滋生不必要的麻烦,牙侩不允许奴隶之间进行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