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有什么隐情是庄澄不知道的。
床单沥干，秦大姐一个人往晾衣架上搭，“那我可就不知道喽！”
“老伴经常给我做艾米团。”
果然是！
合着就是让她试毒，庄澄先咬了一口，然后把一整个都吃完了。
庄澄用闲聊的口吻开场，“徐爷爷老伴一年前就走了，那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轻生的？”
庄澄跟过去，试探性地说：“徐爷爷是不是有黄昏恋了。”
老人家们都没接触过面膜，庄澄耐心地教她们这么用。
“话也不能说这么满，有的人还寻思这第二春呢！”
下午，老奶奶们都在小广场上做广播体操。
陆游憩把第一个出锅的艾米团盛盘里，对庄澄说：“你先尝尝。”
庄澄从来没吃过艾米团，很是欣喜，“真的？我第一个吃啊！”
原来是这样！
庄澄看着也帮不上什么忙。
好家伙一次又要准备三种菜，两人前前后后忙活了两个小时，才蒸好一锅艾米团。
刚刚止住哭的徐有志哭得更厉害了，“我对不起老伴呀！没脸去见她，死了算了。她上天堂，我下地狱。”
她捂着嘴，激动的原地蹦跶起来，“太好吃了，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世界上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她来时带了两盒面膜，全都分发给大家。
只有几个老人家，敢在广场试用庄澄的面膜。
陆游憩略微思考下：“不如先接触下刘凤仙，看看她的态度，再想办法。”
“谢谢秦姐，我会替徐爷爷想办法的。”
“这一年之中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呀？”庄澄问，“不然为什么隔了一年徐爷爷才突然想要去陪老伴。”
这会儿，庄澄才听出了端倪，想要轻生去陪老伴，却又说没脸去见老伴，这也太矛盾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海盗船上只有两个人，一个坐在船头，一个坐在船尾，他们朝向彼此起起伏伏，却总是保持着相对的距离。
庄澄也认同这一点。
庄澄把这些都告诉陆游憩，和他商量对策。
爷爷一边吃一边哭。
秦大姐拧着床单，“两个月前。”
庄澄拿了很多护肤品给奶奶们分享。
不少老人都想着拿回去偷偷用。
庄澄悄悄对陆游憩说：“一定是你做的和奶奶做的太像了，爷爷睹物思情了！”
庄澄把一上午的成果端给爷爷。
她也不认识其他人，便去洗衣房找护工秦大姐。
“我们都是为徐爷爷好，又不是在后面乱嚼舌根。”
等面团变绿，他伸手摸摸，感觉米团不粘手了，就倒入面粉揉搓成光滑的面皮。
这边刚刚忙完，徐爷爷又闹的不肯吃饭。
陆游憩让庄澄去问徐爷爷吃什么馅的。
“我们这岁数，还打扮啥？”
“哎呦，你怎么知道。”
陆游憩递给她筷子：“尝尝甜咸。”
徐有志拿过纸擦鼻涕，“和我老伴做的一点都不一样。”
老婆婆们你一句我一句的玩笑着，但也都接过庄澄的面膜。
穿着大红袄的老奶奶立马止住笑，嘴上的话却不停：“天天看
有个奶奶很爱笑，敷着面膜还和大家打趣，“水灵灵的当姑娘时候也没这好东西。”
秦大姐四处看看，确定没人才说：“你徐爷爷和刘凤仙看对眼了，但是他们家里人不让在一块，觉得这把年纪了，还搞这些丢人。”
她跑着去问，徐爷爷说老伴都做雪莱豆腐干肉沫的。
庄澄乘胜出击：“我这不了解情况怎么调解呀！秦大姐就告诉我嘛！”
这个月份没有艾草，陆游憩吃过艾米团，在三四月份的时候做的比较多，那会儿的艾草最新鲜。
“那您为什么这么难过呀？”
“儿女来闹了一遭，你徐爷爷好面子不承认，就闹得要和老伴走，这不是没法，就一直这么僵着。”
“这不能乱说的。”秦大姐避开她抖床单。
小火把米浆倒在平板锅里，等迷糊成型了，就翻炒成团。
庄澄没有先前那么紧张，她看出徐爷爷并不是会随便轻生的人。
“骚死了，我可怕人笑话。”
奶奶的面膜都笑得皱起了，庄澄给她抚平：“奶奶，敷面膜不能笑，不然会长皱纹的。
这个时间差也有问题，庄澄上前去和秦大姐一起拧床单。
陆游憩把这些撤下，“那徐爷爷想吃什么？”
他想办法用冷冻的艾汁、米粉调成米浆。
徐爷爷指着桌上的白菜土豆，“看着就没胃口。”
庄澄感慨：“你干脆来这做厨师算了！”
村里的老人家普遍比较守旧，就算眼里露出欣喜的光，也不敢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