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歆苒垂下眼，脸上没什么表情，跟着姑姑曲宜薇去戴孝帽穿孝服。
怎么能不高兴！
曲宜薇顿了顿，又笑着补充：“我很清楚，我们家苒苒是个好女孩，”
按照他们这边的习俗，办丧事要停灵演奏丧歌，至亲的人守灵三天，其他亲戚奔丧。
跟他们吵着要钱治病，又是撒泼又是打苦情牌。
曲宜薇扬起一个笑容，“其实也还好，你爸妈替我分担了不少。”
“我应该早点回来的。”
她突然不理解，也不明白刘桂凤这么多年把自己的宝贝儿子捧在手掌
“那就好。”曲宜薇叹了口气，“没影响到你的工作就好。”
只怕是从昨天晚上刘桂凤小殓开始，姑姑就没怎么休息过。
“承文，节哀顺变啊！”
她忍不住问道：“这段时间您很操劳吗？”
而她的父亲曲承文则坐在一旁，跟别人笑着聊天。
她坐直身子，望向灵棚中央棺材里的刘桂凤，眼底满是薄凉。
她也没在意，跟着在杜林身旁跪了下来，一块烧纸钱。
刘桂凤的灵棚是在家楼下简单搭建的。
曲宜薇捏了捏曲歆苒的脸，打趣道：“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能帮到我什么忙？你平安快乐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
她垂下眸，眼底依旧没什么情绪。
曲宜薇拍了拍曲歆苒的肩。
眼前的曲宜薇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曲歆苒隐约听见几句粗鄙的辱骂声。
显然这句话是不能信的，杜琳和曲承文是什么德性，她这个做女儿的心里清楚得很。
她的婆婆压榨她这么多年，一直到得病的这段时间，每天都揪着她不放。
看着张庆的车子在眼前消失，曲歆苒这才把视线收了回来。
曲歆苒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
其实在刘桂凤刚死的时候，杜琳心底其实是痛快的。
“唉……”
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她当然高兴！
“什么话？”曲宜薇责备地看着她，“你早点回来，不要上班工作了？”
“没办法，生死有命啊。”曲承文的脸上满是难过，“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在生死关头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告诉了。”杜琳语气平静，“但他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又离潭州远，车票钱都要费去不少，没让他回来。”
“曲星杰呢？”
“我请假了。”
“苒苒，是你爸叫你回来的？”
冷风刮在脸上生疼，曲歆苒吸了吸鼻子，挽住了曲宜薇的手。
身侧传来曲承文和其他亲戚交流的声音，曲歆苒忍不住抬头看去。
曲歆苒主动开口叫了一声妈，杜琳提不起精神，只是闷闷地应了一句。
曲歆苒看向杜琳，“这件事您没告诉他？”
听到曲歆苒淡淡的声音，杜琳动作一顿，过了好半天才回道。
曲歆苒抿着唇角，心里满是愧疚。
“你妈？”曲宜薇惊讶地看向曲歆苒，显然有些不敢置信，“我还以为是你爸叫的你……”
没过多久，曲宜薇便挂断了电话，朝她笑着。
“也好。”曲宜薇跟上曲歆苒的步伐，边走边问道：“今年元旦只放一天，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吗？”
“……”曲歆苒沉默着，什么也没说。
杜琳头上戴着孝帽，身上穿着孝服，正跪在棺材前烧纸。
“上学没回来。”
换句话说，是很无语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盯着杜琳看了好久，曲歆苒才移开视线。
“苒苒，你都知道的，早点回来也没用，说不定老太太和你爸妈还会为难你。与其这样，还不如别回来。刚才你姑父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可是姑姑，我早点回来就能帮您多分担些。”
听到这句话，杜琳嗤了一声。
“……”曲歆苒望着心平气和的杜琳，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听到这句话，曲歆苒表情一怔，眼眶有些发酸。
气氛没有曲歆苒想象中那么沉重，但放在曲承文身上一切又好像很合理。
闻言，曲歆苒微微侧目，注意到曲宜薇眼下的乌青。
曲歆苒摇了摇头，“不是，是我妈。”
还没进灵棚，隔了老远曲歆苒便看到了中间的那副棺材。
迎上曲宜薇温和的目光，曲歆苒只好把剩下的话都咽回肚子里。
“走吧，先去灵棚，他们催了。”
“我……”
可亲眼目睹了曲承文的所有嘴脸后，杜琳又没那么高兴了。
做完这一切，她们两走到了杜琳跟前。
“姑姑，我们边走边说吧。”
而她姑父张庆又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