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系列动作已经不言而喻地给出了答案。
张东忽然隐隐有了某种预感，“所以你不想要我了吗？”
“你利用我惩罚你自己，缅甸的事情，还有你母亲的事情。”
张东自嘲地笑了一下，“毕竟是随时发情的公狗。”
安看到张东眼神中无处躲藏的惊慌，他的身体开始瑟瑟发抖。
女孩抽出一支烟，塞进张东嘴里，然后仰头用自己的烟将张东嘴里的烟点燃。
从来没有人说过张东脆弱，他猛地一惊。安说得没错，他始终无法与自己和解，换种说法，他确实是太脆弱了，他只是无法坚强地面对这样的自己罢了。
女孩往垃圾桶里弹了弹烟灰，“你很懂嘛。”
安看着张东，“你很后悔吧，当时你母亲找你的时候你逃走了。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曾经在斯坦福和你母亲共事很久，一看到他你就会想起你母亲吧，你对你的母亲应该还是恨的吧。还有，你母亲前几个月才刚刚再婚，她一直都没有别的孩子。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张东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他惊讶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很久才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张东的心像是沉到了冰河之底，他以为他放浪不羁，已经可以做到什么都不在乎，没想到其实只限于他所混迹的王维林他们的圈子。当他知道自己的员工看过他的那些视频和照片，又亲耳听到这些话，他还是觉得深深的羞耻。他怎么也迈不开腿，重新回到那间KTV包厢。他不知道公司多少人看到过这段视频，他实在不知道以后要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在公司里。于是只能漫无目地往外走着，走到门口时，他看到有个女孩站在垃圾桶旁抽烟。
“什么意思？”
“你大可不必用肉体的惩罚缓解精神上的痛苦，你太脆弱了。”
“我哥说他就像发情的公狗，谁都能上他。”
“他们查不出你，不代表我查不出你。”
“如果你当时没有逃走，也不会去缅甸。也就不用利用我的鞭打惩罚自己，缓解你内心的痛苦。”
期间张东出去接了一个向楷的电话，谈绘画作品交易的事情。他从外面回来时，正看到王璐瑶和黄玲站在外面，她们正看着手机屏幕聊什么。
“能不能借根烟抽？”张东问那个女孩。
之后是K歌环节，就在餐馆旁边的KTV定了一个包厢。张东刚刚回国一年多，对国内的流行乐并不是很了解，尤其对抖音热门歌曲，更是一无所知。他坐在角落里，别人让他点歌，他只是连连摆手。
张东忽然想起来他被安绑在卧室里拍的视频，按道理不可能流传出来的。
张东没想到会引起误会，他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才足够礼貌，于是反问道，“你想我搭讪吗？”
“我的人生是被自己毁了，无论重来多少次，我都会以同样的方式毁掉自己的人生，这才是我对自己的惩罚。”张东继续说道。
张东平时不抽烟，但是他现在太烦闷了，他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应对，现在哪怕只是有个完全不知道他底细的陌生人，一起站在外面吹吹风也是好的。
安没有回答张东的问话，“早点睡吧，你们明天不是还有聚餐庆功宴吗？”
“这就是我们的CEO哦，平时看着那么帅，那么精英的样子，你能想到他私下里这么龌龊吗？”王璐瑶冷笑着对黄玲说。
“我觉得你在利用我。”她对张东说道。
女孩听到这话，笑到前仰后合，她贴近张东，冲他的脸吐了一口烟雾。
“如果当时你没有逃走，肯定也可以进入斯坦福学习，接触到的都是这个领域顶级的人才。如果你还想做公司，你回国完全是高高在上的姿态，那个时候就是他们跪舔你，你根本不用跪在地上舔那些男人的脏屌。”
晚上下班后，大家一起聚了个餐，没有破冰没有敬酒环节，只是一群人吃了一顿火锅，公司成立以来头次聚齐，互相了解了一下。
张东忽然笑了出来，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没错，我是想惩罚自己，但是我没后悔。我们相处这么久了，你多少应该知道是我什么样的人。即便重新来过，无论多少次，我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你是想搭讪吗？”女孩笑问。
庆功宴是HR提出的，公司成立这些月，所有员工还没有一起团建过。程序员的不愿交际HR算是领教了，就区区十几个人，互相还认不全。
张东靠在墙上吸了几口，“女孩子抽万宝路对皮肤不好。”
王璐瑶，王维林，他们的眉目和眼神是有几分相似。他就奇怪，条件这么好的女孩怎么会来他们公司，他当时怎么竟然没想到王璐瑶就是王维林的妹妹。王维林把王璐瑶安插进他的公司，肯定不可能只有单单想要羞辱他这么简单。
黄玲的目光被手机屏幕深深吸引，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随口附和着，“真的是没想到。”
拿到合同的那个晚上，安忽然从张东怀里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