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平抬头一看,却忽然发现郁桓的脸色变得苍白了一些。
他知道了当时的小郁桓是怎样的失落,是怎么样的委屈,并感受到了千倍万倍地痛彻心扉。
“对啊,我们有一整年呢。”阮秋平仰头看着郁桓,又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太好了!”
郁桓说完,便闭上眼睛,伸手碰上那半面未倒塌的墙。
郁桓没有说话,却放开了搂着阮秋平的手。
阮秋平低头牵起郁桓的手一看,脸上顿时失了血色。
别墅里的一切都与曾经一模一样,只是当他们转头看向屋外,才发现刚刚用法术做成的花木又很快被空气污染破坏,阮秋平只好用整个透明罩子,将这处罩了起来,再将里面的毒气排了出去,重新种满了花木,艳红的蔷薇花在墙壁上蔓延绽放,灰墙红花,几相映衬,颇具美感。
“阮阮马上就知道了。”
郁桓很勉强地扯了一下唇角:“阮阮,看来是不能和你待一整年了。”
阮秋平耳朵蓦地烧了起来,他轻咳一声,推开郁桓:“……咳咳,你要灵力干嘛呢?”
这才过了不到一天,郁桓怎么就走了呢?
郁桓拼尽全力带
“我又不是辰海,才不在意这些吃的,不过明年我们下来的时候,可以带一些种子,那样的话,就可以自己做菜了。”阮秋平说,“再过两年也可以把逢逢接过来,我能感觉到逢逢也特别想你,不过逢逢过来了,咚咚肯定也要过来……”
“那我们过两天再回地下吧,我想先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阮秋平道。
阮秋平指尖拂过蔷薇花,转头对郁桓说:“我们的家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了,那我们还要在地下找房子吗?”
阮秋平:“不……不行!这是地上!和天上不一样,你在天上能陪我一天,在地上就应该能陪我一年!”
阮秋平也抱住他,可他双臂抱得越来越紧,怀里却越来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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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桓拿出抽屉里的音乐盒,略有些遗憾:“只是做不出吃食。”
郁桓没幼稚地与他争执这些,只是凑过去,很轻很轻地笑着吻他。
阮秋平终于知道了,那天在公交车上,得知自己因为睡觉与他错过了八个小时五十分钟的小郁桓的心情。
“都好,我们有一整年呢。”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阮秋平,只好紧紧拥抱着他,然后轻轻地亲吻他的额头,亲吻他的眼睛,亲吻他的脸颊。
阮秋平握住他的手,眼睛里洒满阳光一样璀璨的笑意:“我才是像梦一样,我比你更想你。”
郁桓看着阮秋平,指尖轻轻地碰到他的脸颊上,他眼睛很亮,扬起很珍视一般的笑容:“阮阮,一想到能在这里和你呆一整年,我就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郁桓用指腹擦过阮秋平的眼角。
“这样已经足够了!”阮秋平笑着扑到沙发上,“反正我们又不需要吃东西。”
“郁……郁桓……”阮秋平仓皇地喊他的名字。
阮秋平将那白骨捧起来,却忍不住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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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桓的右手又开始变透明了!
郁桓拧动发条,音乐盒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
他们都说好了,在地上住着,在地下玩。
阮秋平和郁桓走进大门,布满鹅卵石的土地便自脚下铺起,鹅卵石的尽头,他们曾经的家也平地而起。
他们都说好了,来年还要带种子来种蔬果。
转瞬之间,飞尘扬起,废墟中的土块儿像长脚一样跳到断墙上,碎石一寸寸清理,砖瓦一片片垒起。
走进去,法术一寸寸复原了曾经的玻璃窗,曾经的矮座椅,连墙上的装饰,旋转的楼梯,都与原先一模一样,别无二致。
不对,不是这样的,郁桓会能在天上陪他一天,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他们来到了地上,郁桓便能陪他一整年。
阮秋平:“郁桓,怎么了?”
郁桓伸手将阮秋平圈到怀里:“只是这里没有什么好吃的,地下也只有营养剂,怕是苦了阮阮的嘴巴。”
先是墙壁,然后是大门。
郁桓回想了一下地下那种带着铁锈味的空气,开口道:“既然这处修缮好了,那我们平日便在这里住着吧,若是觉得无聊了,也可以去地下。”
时隔多年。
只是美则美矣,却缺了点人气。
最后他睁开眼睛,地上只剩下一捧白骨。
郁桓身体消散之后,其实意识还未完全散去,他能看到阮秋平蹲下身子去捡他的指骨,他能看到阮秋平捧起那些指骨,失声痛哭。
阮秋平忍不住惊叹出了声。
阮秋平忍不住掰着指头继续计划道:“你能在这里待上一整年,那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上个两三天,然后再去地下玩,我觉得地下电子书还是挺好用的,你喜欢看书,咱们就去买一个回来……郁桓,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