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空说：“尼采认为，道德只是高等人为了控制低等人所虚构出的策略。”[1]
因为你像光芒一样，像神明一样温和高贵。
周凊钫愕然看着她。
周凊钫见状，无奈地冲她伸手。
他一字一句。
白星空抿唇。
他猜，这也是白星空讨厌伦理学的原因之一。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
周凊钫明显是有话要跟她谈。但她是顺着网格爬上去的，一个人高高地坐在这里，惹得所有男生愣是没敢踢球。
周凊钫是学校里哲学系最权威的教授，只要是关于哲学的，他基本都有涉猎，何况一个博士后教导本科生伦理学还是没有问题的。
“先下来吧。”
白星空一愣：“干嘛？”
“不行，因为你伦理学学得最差。”
其实周凊钫不是那种老学究、瓶底眼镜的学者，或许是因为文史哲教授特有的气质，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种潇洒清贵，很干净清雅的感觉。
白星空淡漠地看着他，一脸无所谓。
漆黑的眼珠定定的，依然是很淡漠，看不出什么。
“为什么要补伦理学？补西哲行不行？”放课后的夕阳下，白星空跟在他后边问。
她轻咳了一声。
白星空没说话。
白星空点点头。
“那我的课你怎么就愿意上？”周凊钫皱眉问。
***
“他们不会。”白星空平静地说。
如果转身，就没有支撑点去顺着网子再爬下来，她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爬到这么高的地方。
白星空看着他，眼神有些迷离。
他平静地抿了抿唇：“因为我是一个老师。”
哲学博士后，她知道。
“……”
周凊钫又无奈又好笑：“是你懂西哲，还是我懂西哲？”
总之，在好言好语劝说了半天之后，白星空终于同意周凊钫放课后帮她补习。
周凊钫早就知道她这种反应。
“我又不是你的学生，你干嘛这么费心思管我。”白星空说。
她很想这么说。
但她还是只是说：“因为老师对我很好。”
她站定，微微垂着眼睫：“谢谢老师。”
“老师，你真的会伦理学？”白星空跟在他后面跑跑跳跳，他的步子很大，她只有加速才能勉强跟上。
“我是哲学博士后。”
“过一会儿足球队要训练。”
“你怎么也跟张春梅似的，这么俗。”
周凊钫抿了抿唇：“每一个老师都很爱学生，换做其他老师，遇到那天你在路边的事情，也是会一样做的。”
周凊钫一噎。
白星空一怔。
白星空的傲气、嚣张，还有大把的金钱，确实让她在这个学校成为了让一些人畏惧的存在。
周凊钫站直身体，双手伸到她的肋下，一抬手就把她抱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周凊钫觉得白星空虽然缺了很多课，但她在西哲方面很有天赋，因为开学的时候白星空曾经教过唯一一次作业，那里面她的观点都很新奇且犀利。
神色不像是开玩笑，
张春梅就是张老师的全名。
身体腾空的那一刹那，白星空脸有点红。
“如果挂科，就要重修，知道吧？”他循循善诱。
“我不喜欢她。”白星空答得很快，“我也不想上她的课。”
他下一秒就明白了白星空是什么意思。诚然，在西方哲学史上，有很多哲学家漠视道德。例如马基雅维利，例如尼采。
白星空抿了抿唇，只得依言靠近他。
周凊钫无奈地停下，回身看着她：
白星空看了他好一会儿。
他揉了揉眉心：“再过三周就是伦理学的期中考试，你如果不及格，期末就有很大概率挂科，知道吧？”
但白星空发现自己下不来了。
“因为我年长于你，我有这个责任和使命教导你，你现在年龄很小，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我有这个责任把你拉上正途。”
周凊钫看着她，最终抿了抿唇。
周凊钫可没功夫管她这次害羞，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你以后不能再这么跟老师顶嘴了，张老师毕竟是资格很老的老师，又是受人尊敬的教授。”
他的轮廓被太阳映得很好看，宛若在发光一般。
夕阳西下，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而坚定。
周凊钫没有说其他的，只是道：“快下来。”
周凊钫一顿。
无论他说什么，这个固执的少女总有一套自己认定的标准，他根本没办法跟白星空对话。
最后，她把头别过去，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