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蓦然划过几分失落。
景梵说不出回答，但是他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渴极了。
云殊华捏了捏鼻梁，放下手中的公文，扶着额去洗漱。
最重要的是，这是云殊华亲自买的，这比任何糕点都甜。
若是极度思念一个人，再次见到他时，会有什么想法？
看来这些年不仅身量变高了，手指也修长了不少，关节处起了几个薄茧，想来是曾经练箭磨出的。
他拍了拍申妙绫的发顶：“你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而我只是来路不明的穷酸幕僚，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更何况，我们一直以兄妹相处。”
不仅仅是精神上的两情相悦，更是身体上的，想与他接吻、拥抱，紧紧交溶，合为一体，想与他待在床榻上哪也不去，巫云楚雨，夜月花朝，拼死缠棉，永不罢休。
“自然，妙绫妹妹今日不是说想吃糕点？”云殊华笑着将手上的油纸包裹在她面前晃了晃，“不过这是路边随手买的，定然没大人特意在流芳斋为你定做的好吃。”
他随意吃了两口，便令府中的仆人撤了饭菜，又命人取出前几日积压的公文，批奏到深夜。
这种渴，源于对眼前人的，浓浓的裕求。
这天晚上，云殊华没什么胃口，只觉食物难以下咽。
两只手十指相扣，传递着掌心的温度，景梵紧握着，又伸出另一只手，探上青年寝衣的领口。
“谁说的，”申妙绫生怕云殊华后悔，当即从他面前把糕点包抢过来，“我就喜欢吃路边的味道，很香，很软，很好吃！”
说罢，云殊华收回手，一步步踏入申府内宅，消失无踪。
今夜他睡得很早，也睡得很沉。
明月透过窗牖化成千丝万缕的银线，照在拔步床旁的地毯上。
自入申府到现在，这些年日日夜夜，云殊华没有一天不做梦。
他好像又陷入了深沉复杂的梦境里，丝毫不觉危险的靠近。
可他却眼睁睁地看到那少女将手挽上了云殊华的手臂，两人言行亲昵，云殊华甚至温柔地拍了拍少女的头。
黑暗中，有一道月白的身影缓缓走近床铺。
景梵凝着他的身影，喉间发苦。
隔着很远，景梵听不清二人交谈什么。
有时睡醒后浑身冷汗，好似在梦中见到了什么吓人的场景；有时睡醒了，又发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云哥哥？
她跺了跺脚，将手中的糕点扔给一旁的小婢，气冲冲地追了上去。
那些梦境仿佛与他隔着一层朦胧的水雾，越是细想，便越想不起来。
睡梦中的青年睡相极乖，安分地躺在床中央，双眸紧闭。青丝散在床铺上，衬得他肤白如玉，寝衣松散地在胸前打了个结，稍稍一扯便能望见那掩藏在其中的精致锁骨。
喂完糕点，景梵寻到一处僻静的角落，静静等着云殊华重新现身。
云殊华谢过那妇人，径直越过景梵离开了此地。
申妙绫摸了摸自己的发顶，不甘地咬着唇。
可是无一例外，待意识清醒时再去回想，又什么都记不清楚了。
“云哥哥，你终于回来啦。”
想来那笑声只因见到有人在喂这些小动物，并未真正认出自己来。
“真是好一个云哥哥。”
“又是这套说辞，每次都用这招把我打发了，偏我又对你生不起气来。”
可
云殊华露出一个邪气的微笑：“再过两日，城主大人便要回来了，届时若是提到婚事，还请妙绫妹妹不要插手，我会请城主收回成命。”
天色渐晚，霞光笼罩着整座城。
今日从茶楼走出后，头便一阵阵地发痛，这些年梦里见过的场景在眼前不断交错。
明眸皓齿的粉衫少女飞奔下来，揽住云殊华的手臂：“手上什么东西，给我带的？”
景梵舔了舔后槽牙，眸中蕴着幽暗的火光，一瞬间，蛰伏已久的占.有欲与掌控欲在他心中重新升腾而起。
申妙绫一愣。
景梵的眸光一点点暗下来，他坐在床侧，温凉的手挑起云殊华的五指，放在手心中细细把.玩。
景梵撩开纱幔，进了拔步床。
“老板娘不必跟上来送了，方才在下心里想着事，一时忘记拿剩余的糕点，若有下次，还是在下自己来取。”
云殊华挑眉，眸中闪过一丝算计：“妙绫妹妹既然收了我的礼，就帮我一个忙，如何？”
他太清楚将眼前人压在身下无休止翻云覆雨的滋味了，昔年两人在玉墟殿内，度过了多少这样的日子，那时的云殊华予取予求，由他为所欲为。
于此同时，无数微妙的想法涌入景梵脑海中，他轻轻抚上青年的寝衣领口，隔着一层衣料感受到其下呼吸起伏的胸膛，眸中闪过一丝恍然。
景梵看着云殊华走到申府府邸前，狭路迎来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