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身上的汗已凉透,冰的她打颤。梦境再也不真。
这一句把梦里的三儿真的惊醒了,睁开了眼睛。这一句也让床上躺着的三儿惊醒了,睁开了眼睛。
三儿起身摸了摸另一个木头盒子,看看外面月凉如水,长夜未央。
江遥转过头去问三儿:“如果我站在水帘外面,你看不看的清我?”
三儿抱着江遥搂住他的蛮腰:“来了这江南,我就是要吃了你,没想着活着回去!”
爷爷看着病床上的三儿,心里忍不住愧疚:“都是爷爷害了你!当年你叔叔你爸爸小时候,是文化大革命,我就教他们小心做人,再学做事。等你出生那年,运动都过去了。我就想着,你该跟他们不同,张扬就张扬。结果出了这样的事。”
江遥弹了弹她身上的水滴说道:“傻,不用出去看也知道。”
江遥词真多:“这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九风吧
九风的屋内很幽暗,三儿以前白天去的时候就黑的看不清对面人的脸,晚上去的时候气氛仍然阴暗。可九风,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火!
那一年,三儿从江南回来,生了一场大病,病的水米不进,半死不活。她昏昏沉沉地做梦,梦到西湖变成了一条大河,江遥坐在一条船上,看着她笑容浅浅。
那年的事,三儿只告诉了爷爷,那是她的私事,她把它压平在心里。
江遥却和小船越来越远,江遥的笑声混杂在河边风声里:“你急什么,我等你!”
陈辉煌大惊:“真的假的?说的是戏文还是真事?你说的我都想见见那个王宝钏。”
陈辉煌疑惑了:“到底是谁回来了?”
那年,三儿带着两张银行卡去杭州,分文未取。江遥不让她花钱,一分都不让。后来那笔钱到底用上了。三儿挑了一个很有眼光的骨灰盒子,买了个夫妻合葬的墓地。把那套浅青绸子衣服和他埋在一起。
三儿当晚就去九风找画儿,在场子里转了一圈,零星见到几个女人,那是没找到女同志酒吧的女同志。其他都是
梦里的人是王大姐和陈辉煌。她们不是在爱知会的苏家小院。那地方很陌生,哪都是土,哪都是灰。低矮的破门关着,窗户上糊的都是白纸。
三儿听了这话也说:“我是傻,我眼里看不清你,可心里一直装着你。”
江遥听了这话,更凉。一道水帘,就能隔断你我。何况这生死阴阳。
三儿想这还不好办,就纵身跳到外面,在外面笑答:“看不清楚。”
马上又改口:“不对,是王宝钏回来了。”
江遥闭着眼,一句话把自己说老:“师父,你留着我,我给你做饭。”
那以后三儿才慢慢好了起来。
外面真的有人说话:“我叫画儿,他们都说我长的跟画儿一样。你包我也行。只要出的起钱,我谁都跟。我常在‘九风’,到时候你来找我。”
王大姐望了望窗外说:“你看,薛平贵回来了。”
三儿这时候正躺在土炕上生病,病的要死要活。只听到他们说话,睁不开眼去看。
江遥说:“这不煮着呢吗,煮多长时间了。你都吃两碗了。”
石碑上的字分两个颜色,死者用黑,生者用红。三儿摸着石碑上的黑字说:“你等我死了,我就和你葬在一起,我们是夫妻。”
那年的江遥给了她江南的七日,被她在八年里反复吟哦,化成禁锢她的咒语,让她窒息挣扎却求死不得。
三儿忙叫了叫船工:“把船划过来,我要过河。”
三儿说:“你长的这么好看,怎么不把自己煮来给我吃了?”
三儿在夜里出了身虚汗,睡不稳就又做梦,这回的,更真。
王大姐说:“谁回来不都一样,谁都等了谁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