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糖吐了吐舌头，“被你们看出来啦！”
后面，瓶口的方向转到过谢如琢一次。
霓虹不再闪烁。
乐队晚上的聚会定在一家中餐馆。
许多人都围了过来，以为这里正在进行一场奇奇怪怪的行为艺术。
谢如琢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说没关系。
随后，回到班级位置后，何之禹又邀请谢如琢去乐队晚上的聚会。
于是，便有人问：“你第一次喜欢的人是谁？”
阮糖转头看向何之禹，同她以及其他同学解释，“我的使用寿命快到头啦。”
阮糖说：“我选真心话。”
突然，谢腾飞擦亮打火机靠近草泥马，“轰——”的一下，打火机的火舌从草泥马迷你的后蹄急蹿而上，烧成旺盛的火焰将那只被谢腾飞适时松开的草泥马包裹。
何之禹等人闻言，立马道：“要是没关系的话，我们还想再亲一亲，口感真的好。反正你回去也要洗它, 不如让大家一次性亲个够嘛。”
阮糖便用蹄子挠了挠谢如琢的背。
那一瞬，谢如琢的瞳孔骤然扩大，他的双眼瞬间充血，额头上青筋暴起，整个人朝谢腾飞扑了过去，紧握的拳头同时挥上去。
甚至于，她的灵魂已经从这草泥马的躯体中脱离，只飘在谢如琢旁边，看见曾经作为她存在的草泥马圆睁着一双漆黑的眼望着谢如琢。
从中餐馆出来，大家勾肩搭背在街道边站得歪歪扭扭。谢如琢将他们一个个都送上出租车，才同阮糖回家。不知道为什么，今夜的清雨市特别热闹，广告屏上播着明星的广告，人行道上好多路人带着孩子，还有拍客脖子上挂着单反拍夜景。
这种预感不知从何而来，但就是存在。
“没有。我不喜欢人，我喜欢AI。”他顿了顿，看向阮糖，“你放心。”
何之禹还没来得及难受，又见阮糖看向谢如琢。
酒菜上桌，大家一人暂开一瓶啤酒开始干起来。等吃得差不多、喝得也差不多时，就将餐桌中间清理出一块来，转动空酒瓶玩真心话大冒险。
“你要消失了吗？”
12.9艺术节这天是周五，表演一结束，全校学生都放了假。
她话音将落，阮糖便往谢如琢身上一扑，三瓣嘴结结实实地亲在他唇上。众人顿时起哄，气氛又热闹起来。
随后，中招的人回答过问题后转动酒瓶，瓶口赫然直指阮糖。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竟然不知道该问什么，都把目光投向了谢如琢。
何之禹见气氛伤感起来，不大相信地问：“小草，你一定是骗我们的对不对！”假如AI坏掉了，不能修一修吗？不和修电视机啥啥的一个原理？
“反正，你回去也只有你和草泥马，来玩一玩嘛。草泥马也喜欢我们的，是吧？”何之禹转头看向阮糖。
其他人一愣，不知道现下什么情况。
阮糖也有了一种预感。
周围人的声音、景象，在谢如琢的眼里、耳里都变得模糊了。
在这时，谢如琢发现，他作为宿主，和系统草泥马的羁绊断了。
她在他耳边, “人家只给男朋友亲啦！都是他们的错, 不怪我QAQ。”
谢腾飞狞笑着，嘴巴张狂而得意地张合着，然而声音却越来越远，越来越淡，周围的嘈杂都似被消了音。
路过一群不知道集会做什么的人后，谢如琢几乎立马就发现阮糖消失了。他一回头，就看见斜坡上的方形花坛边，胡子拉碴的谢腾飞仿佛做了乞丐打扮，一身落魄与颓丧。
而阮糖也发现，她完完全全使用不了任何能力，也兑换不了任何道具。
在这个过程中，乐队中的一男一女捅破了窗户纸，开始了一场青春期的恋爱，并在大家的起哄下，害羞地打了个啵儿。
他惯来精致文雅的五官此刻都隐在毛发里，射出疯狂的凶光。
也许是因为在学校接的那通电话，谢如琢隐隐有一种预感。
她的预感是对的——离开的时候到了。
然而，拳头还没来得及击上谢腾飞的太阳穴，整个时空霎时静止。
满耳都是人间的喧嚷。
大家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毕竟类似的情节以前发生过许多次，也不以为意，只面面相觑挤眉弄眼调侃谢如琢的占有欲。
所有人的动作神情都彻底定
她说：“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借这个机会说一段话。假如我真的消失了，我希望你能做你想做的事，成为你想成为的人。然后，忘了我，好好生活。我希望我来过这个世界，留给你的是快乐，而非伤痛。”
满目都是霓虹。
何之禹说：“那不行，要罚！就罚你选一个人亲一下好了。”
谢如琢当即挡住他们的手，冷眼一扫，“滚。”
于是，这邀约便算是应下来。
或者说，一场即兴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