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鼻音很重，声音发闷，并不同往日的嚣张肆意。
“啊，那这，这......”
点了几道菜后，服务生下去备菜了。
他不是不支持知鸢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并非想要限制她的生活。但不能是这样，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你为什么来问我为什么？你想过吗？因为你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问题。我说了你也改不了，一时的改变有什么用？何况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能改的！”
虽然是土生土长的J市人，但知鸢身上没有很多J市女孩的爽朗，看起来温温柔柔的，骨子里又透了股倔强，或许是家庭造成的原因吧。
然而这杯水举在她手里，还没传递到一半就易了主。
他紧忙抽着桌上的纸巾，堵住嘴巴，接下来，又是一连串的咳嗽堵住了他的话。
“不太能。”
所以，她只想逃离，去过自己的生活。
“不，不好意思，我......”
他们之间的原因，是他和那些人一样，把自己当做利益交换的产物。
知鸢看着他，满腹的怒火，只觉得这个人不可理喻。
他当着自己同事的面，非要让自己无地自容吗！
季才哲的咳声越来越响，好像很难受的样子。知鸢把餐巾纸都抽出来，又从包里拿了片湿巾，递给他问：“你不能吃辣吗？”
眼睁睁看见刚刚还和自己吵得不可开交的老婆，转眼间就和其他男人共进晚餐，举止亲密。
知鸢的慌乱下，季才哲从她手中接过纸巾，安慰着她说：“试一试嘛，万一可以吃呢。反正你想吃。”
他说着还和服务生开起了玩笑，“我们这位小姐姐很能吃辣，记得让师傅做辣一点。”
知鸢也回应着一个笑容，很少和其他人提及自己的母亲。
“我挺能吃辣的，我妈妈家乡那边很能吃辣。”
这样麻烦别人，是不太好的。
上菜的速度不算慢，每道菜上都是红油油一片，是真不吝啬辣椒。
反正刚刚也已经丢尽了。
季才哲显得有些吃惊，看着她笑了声道：“看起来不像。”
知鸢的手臂再度扬起，要往他脸上还未消散的红肿扇去。
他刚刚还痛苦着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笑容，让知鸢更加不好意思。
宋意钦被知鸢强行拉出了餐馆后，在知鸢骂他之前，先发了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跟我离婚？”
只是季才哲会这般迁就自己，让她没有想到。
季才哲的筷子没动几下，而且表情痛苦，额头冒出汗珠，像在忍耐口中的食物，最终实在没忍住，噗的一口，咳出了声。
跳动在舌尖的火热，滚入后楼在中和刚刚咸苦的泪液残留，最后落入了胃里，填补着那份空荡。
知鸢看傻了，他是不能吃辣吗？
渐渐地季才哲的咳声缓解，知鸢看到他杯中的水喝空了，手臂伸到他那边拿过他的杯子来，倒了杯水给他。
这要怎么改？！要怎么变？！
知鸢的食量很小，平时也因为拍戏要控制体重，今天声嘶力竭的争吵让她急需补充体力。
她一口口吃着红油盆里的肉，而季才哲却不同于她的食欲大开。
季才哲的嗓子有些咳哑了，声线都出现了变化。明天还要拍戏，这下罪过可大了。
宋意钦看着知鸢没有说话，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没那么大度。
“没想到你能吃辣。”
理智已经无法克制他的冲动了。
她对于这些男人来说，就是这样的，连宋意钦都这样想，还能怎么变。
桌旁突然出现一个人将杯子抢去，全部泼到了季才哲身上！
他受不了。
一筷子下去后，知鸢夹上来一片肉片，放入口中，那辣味窜入了鼻腔。
刚刚吵架他难受，想到知鸢会和这孙子朝夕相处着拍戏他难受。看到他们还在一起吃饭，他更难受。
味蕾的刺激，也能愉悦人的心情。虽然甜食刺激多巴胺，但知鸢此刻更需要辛辣的刺激，来中和心中的酸楚。
反正他破罐破摔了，他无所谓了，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知鸢又惊又怒，瞬间拍案而起，没想到宋意钦会混账到这个地步！
他不能接受有另一个人替代自己，去承受她的关心、她的感情。
做自己的事情，不再去依靠任何人
他是不想给知鸢惹麻烦啊，可是他受不了。
“既然你想吃辣，那就多点一点吧。”
“你有病啊！”
她长篇大论地一句句吼出，已经不想在乎面子这个东西。
季才哲给人一种很温和，很值得交心的感觉，对于他，知鸢倒没有太多的防备。
他主动把脸侧了下，拿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对她说：“你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