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悟总是同时出现在这样的场景中,确切地说应该是同时梦到这样的场景,他们会身体半透明地出现在这里,没有触碰到实体的能力。
一直以来,我都被同一个梦境纠缠着。
渐渐的被禁锢在封闭空间中的压迫感排山倒海般地袭来,连呼吸都被强制压抑住,晴水有些慌了神,浮在卵中手脚乱动地挣扎起来。
五条悟看着我的脸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种压抑了欲念的意味,“是人类呢,杰。”
我背后的男人的名字是杰,那面前这个不会是……
我猛地大口呼吸,抹掉脸上的黏腻液体,睫毛上下扑动试图睁开眼睛。
但这次却事与愿违,不管我怎么用力地在内心呼喊,一睁开眼还是卵内的情景。
扎着黑色丸子头的青年在看到了那张脸后,同样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是一眼就让他心底滋生起了不该有的恶念,他缓缓吐出一口喘息,然后走进了把头低下仔细拎起头发仔细地瞧。
“人类?人类是胎生的吧。”
两个人的精神都被同一样事物不分昼夜地困扰着,无论是他还是五条悟都不会轻易放弃寻查巨卵背后的秘密。虽然不知道是幕后人是怎么在他们心里灌输这些危险的想法的,但一旦被他或者悟找出这个人,他保证他会求着去死。
身材娇小的女人,跌坐在地上手臂支撑着身体,眼角含泪地咳嗽,精致的小脸影藏在一缕缕湿发的遮盖下。
同样的事也发生在五条悟身上,不过那家伙宣泄情绪的方式可比他疯多了。
都被拖到同一个这种被禁锢于卵的梦境中太多次,我也逐渐掌握了挣脱的诀窍。
“啊……这只是我的六眼得到的结论,
五条悟扯开了卵壁后,蹲在卵中的女人身边,捏着女人的下巴抬起,扶了扶墨镜仔细观察这张布满微黄色浑浊液体的脸。
太多液体顺着进入了喉管,我很快便忍不出咳嗽起来,拼了命地捶打胸口好让自己快点把呛进气管的液体咳出来。
一双粗壮的手臂从后向前环绕过我的腰部,用力地将我禁锢起来,勒到我连一丝能喘息的空间都不剩下。一抹红色顺着脖颈爬到了我的脸颊上,在意识到我的难受之后,禁锢着我的手臂马上松开了些。
在他某次祓除了一个白色体型圆滚滚的咒灵后,望着流了一地的液体,他甚至产生了那就是被毁掉的卵的惊悚错觉,那一瞬间他的血液都因为无边无际压抑到死亡的恐惧凝固,寒气从脚底蹿到头顶。
白发、蓝瞳、小圆墨镜怎么这么熟悉呢,好像在哪里见过。
“杰,你来看看。”五条悟向正在蜡质墙壁旁寻找出口的挚友招手。
如果巨卵真的被毁,他会立马毫不留恋地自杀他想。
有着天空蓝瞳子的男人带上了墨镜,然后抓着我的头发把我的脑袋拎起来。但是察觉到什么后,松开了手,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然后蹲下身与我的视线平齐。
蜂蜡色的墙壁绕着一颗白色正悸动着的巨卵,形成一个圆形的大厅,光芒透过头顶薄薄一层的淡黄色天花板照应到同样蜡质的地面上。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长着一头刺眼的白发。
卵液裹挟着少女伴随着哗啦的水声滑下卵台,锐利的光线直射到她的脸颊上。
起初五条悟还以为是诅咒师或者高层烂橘子的肮脏小手段,但很快经过一番秘密彻查后他排除了高层小动作的可能。
经过了连续几日的加班,身体积累了过量的疲惫,躺在床上我闭上眼再睁开又一次看到血管蔓延的白色外壁和微黄浑浊的卵液,我马上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这个阴魂不散的神秘梦境中。
“女人?”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溺毙在浓浊的卵液中时,白色的外壁由外而内生生裂了一道口出来。
我被吓得往后一缩,后背撞在了什么坚硬的物体上。
我迷茫地睁开眼,一双湛蓝如深空宝石般璀璨眸子便闯进了视线。
于是我轻车熟路地闭上眼,心中默念醒过来。
无论是谁,长了这样的一张脸日子都会不好过吧。任谁看了都只会本能地萌生出无休止地占有、肆意侵犯然后掠夺的欲望。
另外不得不提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中央的巨卵时,他心底都会熊熊燃起强烈的保护欲,仿佛……他的生命就是为了这颗卵而生的一样,莫名其妙无源头可查但是炽热鲜明,甚至在他从梦中醒来后,那种无法时时刻刻守护在这颗巨卵身边的焦灼、忧虑的情绪像烈火一样地在他的胸膛里燃烧,因焦虑而产生的充斥着巨卵被毁的胡思乱想无时不刻地在他脑海中盘旋。
但每一次再次在这个场景中醒来后,他们的身体颜色都会加深一层,直到今天这次彻底的化作实体。
绝大多数时候我都在卵内,但有时也会有卵外的视角。
然后,他听到了自己骤然缩紧的呼吸声,随之而来的是带着一抹从心底滋生的恶意的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