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知道便晚了!”宋勉竹道,“若是等本王知道了那是什么东西,怕是这储君之位,便要落于他人之手了!”
她追问出声,?敏锐地抓住了对方话语中的关键点。宋勉竹却将脸微微一侧。
逆着光,姜娆终于看到了来者的面容。对方也下意识地朝这对男女的方向望来,当目光落于二人身上时,明显一愣。
谢云辞面色微变,却还是沉着气儿,上前躬身,递来一封战报。
姜娆不懂,“您已贵为太子,为何还要这般?”
正说着,宋勉竹突然神色一凛,打住了声儿。
他笑眯了眼,说得轻佻。
不是旁人,正是......
阿楚的母妃怎么了?
遥州城易守难攻,他战死沙场便是最好用的借口。一朝马革裹尸,虽说名垂青史,但这种身后名,又有谁会惦记呢?
谢云辞接着问,“殿下,我们是否要向圣上请兵支援他们?”
他要的,是身前的荣光,是登上盘着金龙的天子之座。成王败寇,只消他登上着权力之巅,届时身后之名,岂不是容他执笔?
他一声一声,幽然而叹。姜娆一愣,而后后颈之处陡然传来一阵凉意,那人已扶着她的颈项出声来。
目光缓缓落到她面上的素纱之上,?虽说她的颊上有淡淡的疤痕,?但不细看,是看不出什么来的。所谓瑕不掩瑜,?也说得就是这种意思。
可男子又怎能听得进去她的话?他眼眸深深,“你怎知父皇不会偏心于他?父皇已亏欠了宋睿荷十几年,再加之他母妃......”
略施手段,便可以让他顺理成章地身死沙场。
“太子殿下。”
她仰面,眉头深深地拧在了一起,眼中的情绪汹涌澎湃。
骨肉相残,血溶于水的手足拔刀相向,动摇的是山河社稷,受苦的是人间百姓。
想到这里,他面上的笑容便愈发张狂。
宋勉竹顿首,却不起身,身子抵着姜娆,神态自若,“进。”
那人终于站于屋内,身形颀长,华袍蔽体,翩然而立。
“为何?”他仿若听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你怕是不知道,他出征前曾进宫过,父皇曾暗地里给他了间什么东西吧?”
“您是太子,是当了十几年如假包换的太子,刈楚他不过方回宫没几年,陛下又怎么会暗地里给他诏书?”她试图去说服男人。
“殿下,前线来报,十五殿下身陷遥州城。”
太子起身,收拾衣袍,面上的神色自是岿然不动。
“何事?”宋勉竹倒是也言简意赅,言语中,稍稍带了些不耐。
她浑身一抖,“他、他怎么了,为何会回不来?”
闻声,姜娆的面色登即变得煞白。
眉间的杀气一闪而过,让姜娆看得真切。
他是一副不小心说漏嘴的模样,?少时,终于又出了声。
下一刻,叩门声乍然响起,?门外之人恭敬出声,“太子殿下。”
谢云辞?
一举一动,皆是娇矜之状,一言一行,尽是风流之态。
“可您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便要——”
宋勉竹挑眉,附下面去,几乎要贴着她的耳朵,“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只不过本王略微施了些手段……”
“怎么样,小美人儿?”
为何会回不来?又怎么会回不来!
他母妃?
前日里,不是还来信说,不日便要得胜回京吗?
仍是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总之,?你只需知晓,这一次,他宋睿荷便是有三头六臂,?也是插翅难飞。你倒不如早早地跟了本王,?本王不嫌你面上的疤痕,?也不需你终日已纱裹面。待本王登基,?赏你个妃嫔之位,?准你日后富贵无忧。”
“什么东西?”她追问。
淡淡一声清幽而落。得到回应,房门被人从外推了开。一道身影从玄关而来,华靴落地,琅琅作响。
正想着,他的手指便忍不住地朝她璧玉般的面上探去,姜娆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对方手指紧紧相逼,只差一刻,便要攀附上她的一张桃花面!
“哦?”只见太子沉吟一声,旋即利落地拆了手中的战报,略一浏览,随后将信件放到一旁的案上。
反正他宋勉竹是不惦记的。
有脚步声突然从殿外传来。
“若是知晓了那是什么东西,本王何必还如此忌惮他?父皇的身子一天天不行了,指不准,他是从父皇那里得了什么诏书。一日不见诏书,本王便一日不会放过他。”太子说得狠绝。
但光瞧着女子的神色,便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第081章
大有责怪来者坏人好事之意。
“请兵支援?”宋勉竹反手又抄起案上的纸,将信件叠得方方正正,宛若至宝,“去支援宋睿荷,你当本王是疯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