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放不过是略一沉吟:“谢字章愿意去,将这机会给他又何妨?”
花千树抬起头来,捧住他的脸,一字一顿:“前世因,今世果,她谢心澜亏欠我们的,今生,就让我们两人一并讨还回来!”
谢字章一咬牙,表示自己愿意亲征西凉。他一不会马上功夫,二不通兵马布阵,此举自然就遭到了许多对立朝臣的反对,两方争论得不可开交。
谢家一直以来以谢字章等人为首抱作一团,喜欢排斥打压外姓人,其中就算是有真才实学者,也没有什么出头机会,官职不够显贵,想要争夺这帅印,明显不够资格。
谢心澜嗔怪地伸出纤纤细指,点点他的额头:“凤楚狂可是你的人,你说我可以信任他吗?”
谢心澜嬉笑着放开他:“我这就下懿旨,命谢字章挂帅,凤楚狂执掌虎符为监军,沿途征兵两万,奔赴卧龙关!”
夜放搂着她的手臂一紧,花千树听到,他的呼吸都明显一滞:“千树,你......”
沽名钓誉者多,真材实料者少。听闻西凉大军这一次竟然如此凶猛,许多人都胆怯了。就像是夜放预料的一般,千载难逢的机会,谁也不会深入挖掘南宫金良的死有什么可疑之处,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兵权之争。
“其实,前世里何尝不是因为我而拖累了你?谢心澜真正想要除掉的人是我。”
花千树苦涩一笑:“我知道,你醒来的时间比我早,你早就开始谋划这一天,所以,当初我才会固执地认为,你是在利用我。”
夜放唇角翘起:“你自己理解。”
夜放不假思索:“别人都不重要。”
夜放不言:“你自己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何须借我之口?”
这话自然是说到了谢心澜的心坎儿里,命人前往南宫府上传召南宫将军。赶到的时候,南宫府上正一片混乱,南宫家主闻听噩耗,吐血昏迷,一家人急得如热锅蚂蚁。
毫无疑问,朝廷必须要另外派遣将帅兵马前往卧龙关。谢心澜望着自己脚下挤挤挨挨的大臣,看了一遍又一遍,就蹙起了眉头。
“我知道。”花千树将脸埋在他的心口,听着他安稳的心跳,声音有点闷:“当初柳江权已经告诉了我,你为此夜探皇宫,受了重伤。直到花家被抄斩那一日,方才醒来。上一世,是我听信了夜幕青与柳江权的谗言,对你不住。上苍给了我今生弥补的机会。所以,即便是死,我也再也不要离开你。”
夜放沉沉地点了点头:“只是难以相信。”
谢心澜一直端坐上首,但笑不语,听着朝堂上的争论,转而询问夜放:“摄政王以为如何?”
谢家人咄咄逼人,一力举荐谢字章。谢心澜无奈散了早朝,私下里找夜放商议。
奏章上,顾墨之简明扼要地说明了事件缘由。南宫金良过于轻敌,击败金格尔之后,乘胜追击,谁料却中了对方的诱敌深入之计。
夜放一直垂眸淡淡地望着自己的袖口,听到谢心澜询问,也不过是抬了抬眼皮:“我长安如今身经百战者也不过就是镇国侯与南宫家主。镇国侯镇守漠北,南宫家主痛失爱子,相信他定然愿意亲自披挂上阵,为南宫少将军报仇。”
回到宫里禀报,谢心澜一时间一筹莫展。她毕竟是个女子,虽说独揽朝政,但是在权谋之上,逊色于夜放,这也是她不得不留下他的主要缘由。
夜放轻蔑一笑:“那就再派遣一个监军。一人掌虎符,一人挂帅,两方相互制约,谁也不能从中渔翁得利。”
谢心澜顿时眼前一亮:“那依照你来看,这监军谁最合适?”
谢心澜莞尔一笑:“你这是第一次对我说甜言蜜语,我可以理解为,在你的心里,我是最重要的吗?”
朝堂之上的争斗并没有因为这场战事而消弱,小皇帝初露锋芒,就立即
谢心澜踮起脚尖,亲昵地帮他整理整理衣领:“若是有一天,我要杀了你这个好兄弟,你会不会怪我?”
军情如火,事不宜迟。谢字章与凤楚狂二人进宫领命。谢心澜授以圣旨与虎符,即刻启程,前往边关。
夜放默了默:“对不起,当初我已经尽力了,可惜最终也没有挽回花家人的噩运。”
第二日,南宫金良战败阵亡的消息就传进了上京,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夜放微微勾起唇角:“信与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朝堂之上不畏谢字章权势,能够压制得住他的人,也就凤楚狂最为合适。你不是觉得,他这些日子有点碍眼么,正好打发出去。”
金格尔用五年的时间钻研了一个新的阵法,玄妙无穷,救兵一时间无法攻克,好不容易冲进阵内的时候,南宫金良已经为国捐躯。
谢心澜自然不解:“你应当明白这调兵遣将背后所隐藏的含义。若是果真将虎符交给谢字章,交出去容易,再想收回来未必就那样简单。”
第六百二十九章 凤楚狂出征
花千树认真地凝望着他,眸子里水汽氤氲:“你应当也早就猜到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