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 双目睁大, 紧盯着他, “你大哥怎么了？”
“祖母，母亲。”
“……夫人。”月儿张了张嘴，喉咙里发着苦，怎么也答不出来，今日已经是初六了，还是没有消息，少爷恐怕是真的……
妧妧今早还在跟她算日子，她满眼期盼地说还有七日谢蕴清就回来，她要是知道了怎么能承受的住！
谢予安重重阖眼, 摇了摇头。
“真的死了？”苏菀烟放下碗，一时心乱如麻，良久才道：“死了就死了吧，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月儿陡然回过神来，“夫人说什么？”
顾氏摇晃着起身，紧抓住他的手神色紧张，“……如何？”
谢老夫人躺在床上，原本富态精神的脸颊变得病态蜡黄, 就连鬓边的白发仿佛也一瞬间多了不少。
谢老夫人闭着眼痛哭出声，“我苦命的孙儿啊！这是造的什么孽……我们谢家究竟造了什么孽！”
天空压着沉寂的黑云, 仿佛暴雨随时要倾落下来，没有一丝的风压抑的令人窒息。
……
苏谕齐沉着脸道：“交待下去，这件事绝不能让小姐知道，给我瞒严实了！”
月儿替她掖好被子
月儿魂不守舍地点头，“夫人，时候也不早了，该回去用晚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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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菀烟听了春茵的话猛地坐直了身体，半晌才回过神来，“你说……谢蕴清死了？”
叶柔捂着心口，戚然点头，“你也让人去找，一定不能有事！”
春茵问道：“老夫人现在卧病不起，夫人要不要看看？”
春茵白着脸道：“奴婢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开这个玩笑，老夫人都哭晕过去好几次了。”
苏菀烟往罗汉床上靠了靠，手抚着肚子，“郎中说了，我现在不宜走动。你就替我去慰问祖母，让她好好休息。”
第093章
谢老夫人一时接气不上,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几欲晕厥，屋内乱做一锅粥。
她抬抬手, 有气无力道：“老二回来了没有？”
叶柔再也扛不住，崩溃大哭。
她笑了笑，对春茵道：“你开玩笑的。”那个处处克她的祸害怎么那么容易死。
他搂住叶柔的肩头，“找不到人就说明还有希望。”
苏谕齐压下心中的骇然，“我知道。”
好，凶多吉少就好！
叶柔捂着脸泣不成声，“映宁已经去了，就留下蕴清这么一个孩子……他和妧妧成亲不过一年……”
作者有话说：
下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姑爷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你胡说！”谢老夫人陡然睁大了双眼，大口吸着气，呼吸越来越急促，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顾氏还在悲切地哭着，“……应该就快回来了。”
夏云见她神色越发不对，赶忙道：“是我刚才惹月儿姐姐生气了。”他暗暗拉了拉月儿的袖子，“回头我帮你干活算是赔罪，总成了吧。”
苏语凝不高兴地噘嘴，“你都不听我说话。”她歪头想了想，“母亲这几日也总是这样。”好好的与她说着话，忽然就没了声音。
见月儿不理自己，她又叫了一声，“月儿。”
消息很快传到苏府，饶是苏谕齐也震惊的失手打翻了茶盏。
谢予安疾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仪容凌乱。
叶柔不敢置信地摇头，“怎么会这样……”她只觉得浑身冰凉，悲从中来，泪水夺眶而出，“妧妧还在等他回来，怎么会这样……”
府中下人各个诚惶诚恐，连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处处透着阴郁悲切。
谢予安眉头拧紧，“我府衙问过了, 父亲被歹徒所伤, 索性性命无忧, 我已经起派人去接了……大哥……”他哽咽的断了话头, 强忍着悲痛，声线不稳道：“大哥他……”
叶柔眼前一黑，死死抓着椅子的扶手，“……你再说一遍。”
这回苏语凝一点也没有贪玩，乖巧的吃饭，洗漱，早早就上了上床歇息。
谢老夫人急火攻心, 卧病不起, 顾氏抹泪伺候在床前, “母亲，现在一切还没有定数，您万不能倒下了。”
屋内的下人也一个个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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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的园子里也种着两颗山桃花，这个时节正巧是花蕊争相绽放的时候。
“母亲，母亲！”顾氏掐住她的人中，“快去把参茶端来！”
苏语凝折了一枝最好看的，放在鼻尖下嗅了嗅，冲月儿甜甜笑道：“小桃园里的花一定也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