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也大。”
朱声声手指勾住他的,与他十指相握。
他自然而然的就提到“以后”。
室内没开灯,日光又被窗帘挡去大半。明暗随着荧幕变化而变换。
贺毅阳看向身边的人,她的头不知何时靠在自己胳膊上,荧幕变化的色彩打在她的脸颊上,和她这个人一样的多彩。
好笑道:“贺参谋长,等会再吃。也不用再叫午饭了,我们一天时间,总能把这些吃完。”
“你也是啊,那么忙。”
朱声声这时才有些脸红,仰起脸来:“怎么,难道你想去家里坐坐?”
不知那边又说了什么,朱声声有些不耐烦,轻皱起眉头:“妈,您怎么非要打扰我们约会呢。”
朱声声没答话,只看着两人相握的手,耳边是电影对白,却没心思再去想刚刚听见的那一段话是什么,“我们这样好像在谈恋爱。”
他们的手掌根部贴在一起,她的指尖只到他的第一指节处。
俩人无所事事到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朱声声提议,看电影吧。
朱声声笑着拍他一下,“什么跟什么呀。”
粗糙又温暖。是让人心安熨帖的温度。
他心里莫名有了股冲动,低声回答她的话:“像是在电影院约会。”
顿了下又补充道,“还好,也不会每天都很忙,以后会多抽出时间陪你。”
朱声声瞥一眼贺毅阳,见贺毅阳也向她看过来,随口便道:“他忙得很。”
贺毅阳轻咳一声,不由得紧张起来,声音也被重石压着般低哑。
贺毅阳张开手,掌心朝上。
朱声声的眼神被贺毅阳的腿吸引过去,他一只腿支着,一只腿伸长了,随意的动作在他身上也没有慵懒劲儿。
朱声声听见这话表情一僵,“比如呢。”
刚刚听朱声声半真半假的说在约会,大半年见一面之类的,他正想着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够,还没正儿八经的和她约会过。
“很难想象,这么小的一只手,要管那么多人和事。”
朱声声也伸直了腿,和他比着:“你个子真高,比我见过的人都高。”
朱声声的手机响起,她忙放下果汁杯,恍神间竟觉得此时此刻或许便是婚后的某个早晨。
温馨平凡,让人心安。
抬眼看被忽略许久的荧幕,正放到男主对女主表白,男主那样寡言不苟言笑的人,在表白的时候也那般热烈真诚。
贺毅阳笑,应和着回了一句:“你很特别,和我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托您的福,我也难得无所事事一天。”
眼神落在他的手上,想起昨晚替自己调整空调出风口的那双手,声音不由自主低下去。
朱声声也愣神,眼神凝在他因为笑容而起皱的眼角处,想着“以后”。
拇指轻轻摩挲着朱声声的拇指关节,见她也正看着荧幕里男主表白的情景。“你喝醉酒后会忘记一些事情吗。”
贺毅阳有些惊讶:“一天时间?”
葱管一样的纤细落在他宽大的手掌中,贺毅阳只用屈一屈手指,便包裹住她的手。
朱声声随意挑了部傲慢与偏见。
什么情绪都从眼神里流出来,真诚热烈。
却不想贺毅阳端过馄饨,不以为意:“嗯,那以后我多吃点。”
此刻言语都是无用的。
她越说声音越小,自己也确实知道这是个坏习惯,恐怕贺毅阳会嫌她浪费。
等贺毅阳吃完一碗馄饨,正考虑下一盘吃什么,朱声声忙拦住他的手。
朱声声抱臂:“楼下哪个不是人物,你以为一个个打发了有那么容易吗?”
贺毅阳吃完一笼小包子后,颇为苦恼地看着摆在两人中间还一动未动的全麦吐司、油条、沙拉、馄饨……
朱声声正端着鲜榨果汁,看贺毅阳的表情也噗嗤一笑:“对不住啊,我这个人一旦饿了,就眼大肚皮小什么都想吃一口,真端上来了又吃不下那么多。”
贺毅阳点头,走到窗边看了眼楼下,车队只长不短,自己也觉得头疼。按下窗帘开关,干脆眼不见为净。
“您也知道我们大半年才见一面……”
朱声声的手覆上去。
低卡饮食与高碳水的掺在一起,种类丰富到像是个小型自助早餐。
是朱声声妈妈的电话,她通话里掩不住的开心:“毅阳来上海了?怎么也不请来家里坐坐?”
看着看着,她披着毛毯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发,贺毅阳也随着她的动作坐下来,与她比肩而坐。
朱声声挂了电话,贺毅阳看她半天,表情变了又变,终于与她相视而笑。
又一次提及“忙”,贺毅阳心底盘算了一下,“托你的福,结婚时候会有婚假,能清闲一段时间。”
她抬起头来,毫不退缩,微笑着仰头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