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极度的愤怒、恐惧，虞楚一下来了力气，将李清和的手用力甩开后冷冷道：“李清和，你不觉得，我们又回到了原点吗？”
让她死，无异于在他心上凌迟, 下地狱坠深渊。
“杀你？”李清和修长白皙的手指滑过脖颈，轻轻捏着她下巴，迫使她的唇贴向自己，“阿楚，你在说什么，孤怎么会杀你。”
虞楚给他递了一把刀。
或许，他自己面对死亡倒更加淡定从容，完全不会这般失态，恐惧。
他低低哀戚，情动不已，颤颤伸出去欲要触摸她白皙水润的脸庞时，却被虞楚一把抓住。
“什么？”指尖没有触到她的脸，李清和茫然地看着虞楚，眼睛因为情|欲的沾染更加绮丽多情，俊美近妖。
“既痴迷权术，又想要真心。”
话落，她丝毫不含糊，果断决绝，刀锋转了个向，就往自己胸口
李清和自顾自话，眉眼清冷如霜，端着是一幅清雅方正，言念君子的模样，可这副美艳的皮囊下却藏着一个被腐蚀的灵魂。
第41章 等春去秋来，烈日飞雪，……
明明是她主动让他杀她, 李清和的神情却悲伤得像是自己面对死亡。
他难以置信, 死死地盯着虞楚递过来的刀，周身的气息寒冷成冰。
虞楚看到，眨了眨眼，接着道，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孤不会杀你，孤只会把你关在一个笼子里，或是，一间屋子里。”李清和紧紧箍着虞楚不堪一握的腰肢，一手毫不留情地放在她脊背处用力不让她逃。
“你要杀了我吗？”
“你杀了我吧，现在就动手。”
刀光凛凛, 锋芒逼人，不用她动手，这刀便将他划了个血肉迷糊。
“就用这把刀杀了我。”
刀刃寒光映射进李清和黑如潭水的冷眸，他倏然间头疼欲裂, 墨眉皱起，只能转而低声诱哄她，“听话, 阿楚，把刀收起来。”
虞楚语调冷冷，近乎是咄咄逼人，气焰万丈。
“你要孤……杀你？”
“阿楚, 你在说什么胡话？”
疯子！
“因为……”李清和长睫覆下，眸子里的悲伤外泄，逐渐笼罩他整个身躯，“飞鸟总是会忘记回家。”
“孤拥有不了飞鸟，只好将阿楚你变成金丝雀。”
一面极尽虔诚的求你可怜他，一面又冷酷强硬地禁锢你。
李清和神情呆滞，绮丽俊美的容颜瞬间苍白成枯叶。
末了，李清和的眼睛已然一片血红，惨白的脸上尽是潮湿的泪痕，倏然形容枯槁。
“要孤放你走，可以，但你走之后，孤会杀光后宫三千嫔妃。”李清和面上，眼里均无任何波动，仿佛这三千条人命……轻微得不值一提。
“你不杀？”虞楚眼皮抽动，眯眼看他，清绝艳绝的脸上浮现一个冷笑，“那我自己动手。”
气血一下涌上心头，虞楚喘息声都加重不少，愤而回他：“如果我两个都不选呢，李清和。”
“李清和，你可以禁锢我，可以杀我，可以杀三千人，杀三万人，可以当暴君，但我累了，不想陪你发疯了。”
她就是在逼他。
“既想要江山，又不舍爱情。”
“笼子会上锁，屋子也会上锁，孤会日日夜夜陪着你，然后让阿楚生下我们的孩子，不会再离开孤为止。”
“把刀收起来。”身下的床单几要被他撕碎, 李清和深深吸了口气，极力控制自己的濒临失控的情绪。
“养在笼里的金丝雀虽没有生气，但总归比振翅天际，野了心的飞鸟要好。”
他就是这般，一面谪仙一面妖孽。
能让他崩溃疯狂的地方。
这句话不轻不重地飘出，只瞬间，李清和的眼尾一下便红了，这抹红色一直晕染至眼眶。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刀刃泛着凄清骇人的冷光。
“我说。”虞楚面不改色, 又把刀往他那递了一寸, “让你现在, 此时此刻杀了我。”
他本想以帝王的威严, 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口吻命令她, 但一出口的声音却嘶哑不堪, 对她毫无震慑力。
虞楚盯着这张漂亮到令人失神的脸，心神恍惚后猛吸了口凉气：“李清和，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吗？”
她轻而易举地抓住了他的软肋和死穴。
“既设计利用虞南夺得皇位，放纵她，以及你对我的伤害，又期望我体谅你的难处，默默吞下那些伤害，继续安静地待在你身边，任你掌控。”
“因为你这个人太虚伪太贪心太不坦荡太疯狂。”
语调嘶哑低沉，极尽蛊惑威胁之意。
“什么？”虞楚猛地抬眸，眼皮抽动。
在恐惧与痒意之下，虞楚一阵哆嗦，眼眶渐渐泛红，意识模糊间耳边断断续续地传来恶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