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进来，让同学们不要惊慌，先休息一下，可能过一会儿就来电。
第20章 拥抱
不知道是因为生病了人是脆弱的，还是因为父母没来接她有点难受，佟奕说着说着，突然被这样关心，鼻头一酸，喉咙一涩，眼眶就红了。
陆乘风表现得很热心，在药盒上认认真真写下了一次服用几颗，一天服用几次等医嘱。
“你爸妈呢？”
她头昏眼花，实在坚持不住，请了病假。
这学期接近尾声，佟奕没想到在这个关节眼上感冒了。
正在此时，有个清朗的声音划破了寒风。
班主任批假条的时候，问她：“谁来接你？”
寒风吹着她的脸庞，她告诉自己，不能哭。
人吓人，吓死人。
佟奕是不怕鬼故事的。
女生别过头去。
是一个背着米黄色书包的白色小猪。
哪怕她什么都不怕，此刻身体也不免一激灵抖了一下。
佟奕看见的时候，她的表情很难堪。
不等佟奕推辞，他掏出请假条给了保安：“叔，这是我的。”
她正跟宁笑笑聊新买的碟子，一只手突然拍拍她的肩膀。
班里有个女生发育得很好，胸部鼓鼓囊囊的，即使穿了厚厚的羽绒服也遮挡不住，于是她总是含胸驼背，试图让自己不那么引人注目。
佟奕什么都没想，握着她的手，朝那群男生瞪过去。
寒风当中，政治老师掏出纸帮她擦擦眼泪，又俯身轻轻抱了抱她。
这只是小感冒，医院没去，只是去了小药店买了感冒药。
“这个是我的赔礼，上次玩游戏，实在是冒昧，对不住。”
“佟奕。”
佟奕：“……”
她拿好请假条，跟负责上晚自习的政治老师说一声，又询问了晚自习安排。
于是她回答：“不在家，老师，我自己可以回去。”
她转头一看，穿着黑色羽绒服的陆乘风笑眼弯弯，正朝她跑来。
但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怎么能忍住自己的眼泪。
有些同学自发回寝室拿台灯，还有些同学竟趁着黑夜，开始压着声音讲鬼故事，把一部分女生吓得尖叫。
晚上晚自习的时候，整个学校突然停电了。
她的体温传递到佟奕身上，寒风也无法再侵袭半分。
佟奕的爸妈都在外地工作，很少回来，家里只有个奶奶。
这个巧合，让她一时之间忘记说什么。
同学回寝室拿的灯总算到了。
他还记得那件事。
她在走廊上走的时候，总有男生对她不怀好意地吹口哨。
她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还偷偷看鬼故事和恐怖电影。
“你一个人回去吗？”
男生们自知理亏，为避免麻烦，背过身去。
女生在她背后小声地说：“谢谢。”
“不是的，”陆乘风说话时呼出一团白气，“老师说你一个人回去她不放心，让我送你。”
女生把背挺直，不一会儿又缩肩。
“嗯。”佟奕轻声应道。
“我自己回去。”
她转头看去，对上一双笑眼。
那次在游戏厅，她最想要却没夹住的小玩偶，此刻正乖乖地被她捏着小耳朵。
她才十七岁，就必须得自己照顾自己。
佟奕：“不急，慢慢来。”
要是他不提，佟奕都快把那件事忘了。
天气已经冷起来了，不少同学的校服外面还套了件羽绒服。
时间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倏忽就过，等佟奕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个学期快结束了。
“班长？”佟奕有点疑惑，“是老师那边还有什么事吗？”
此刻听他们讲，觉得幼稚又好笑。
随后对佟奕温声道：“走吧，我先陪你去医院，再送你回家。”
佟奕继续道：“你是正常的，好看的，脏的是那些怀着龌龊心思的人。为什么要为那些人感到难堪呢？挺直背。”
她乖乖地收拾了作业，背上书包，对上宁笑笑担忧的眼神，安抚性地笑笑，随后走到校门口，给保安看请假条。
她看了眼佟奕，有点哀求的意思，摇摇头。
陆乘风把一个东西塞进她手里，软绵绵的，好像是个毛绒玩具。
政治老师是个中年女人，也是个妈妈，她听佟奕请了病假，就关切地摸摸佟奕的额头，又帮她拉好衣服外套。
借着白色的微弱的灯光，佟奕看清了手里拿着的东西。
佟奕想了想，帮她理理耳发。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没什么好难堪的。”
他的人很高，站在佟奕面前就像一堵墙，挡住了冬天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