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相同，两个人的回答生生被柯非昱压成一句。

    妈，亲密视频。他，和我。

    放弃自尊和廉耻，一个女孩子把这样隐秘的事放到台面上来说。脸面，她是真没想过再要。

    几个词被单独摘出来，生生叫人心惊，姜云翡直愣愣盯着她，耳边炸了似的，不敢相信。婚前性行为加上拍摄小视频，原来破格的事还有这么多。太阳穴突突突地疼，抽了筋犯了病，想去按，将将要抬起手时柯非昱捕捉到这个动作，条件反射想冲上来挡下。

    朋友。

    姜珀的眼神泛着冷光。

    叹出的一声气，很轻，落在姜云翡耳里，姜珀的回答，她也隐约听了个三成。

    我没威胁她。

    你觉得不是威胁？

    在我老板的生日会上拉我出去谈复合。

    担心她没听清，又说一遍：

    看不过眼。

    我们是朋友。

    还是沉默。

    有这回事吗？

    柯非昱突然朝这边抬了眼，兜里抽出了手。

    姜云翡首先绷不住，情绪噌地腾上来，拽着她面向自己，你说什么？！

    我说他威胁我。

    那好。姜珀虚笑着沉下眼，今天叔叔和我妈都在，我问你几句话，不是事实的你尽管否认。

    在场的人都听在耳里，那一刻凝结了初冬所有寒意的冷空气哐当一声就碎成了冰。

    心凉到底反而硬起来。

    姜珀是在用近乎自毁的方式保他。

    我没有！

    把手机里备份的亲密视频播放给我看。

    秦缙若有所思看向两人，你们什么关系？

    我问完了。

谈判桌

    昨晚的抵死缠绵有了解释，都当最后一次来的，谁都想为对方放弃自己。早知道她打了这个主意，他死都不会放她走。哪怕拿绳子绑起来，哪怕恨他，也千万别牺牲她，真的千万，别。

    正因为

    秦缙作为旁观者看得门儿清，是有些猫腻的关系。

    抬头，反应很快。几乎是喊出来的。

    和秦沛东的那一眼里他们心领神会达成默契，出于对姜珀的保护，他不会提到视频一事，而自己将会诌个借口把真正的缘由瞒下来。

    沉默。

    秦沛东猛地支起上半身，却不想狠狠牵动了术后几处脆弱的缝合伤口，扭曲着表情，呲地一声又狼狈倒下。倒吸凉气，说不出话。

    男人的声音把窒息的空气扯出一道口子，拉回姜云翡的手臂的同时叫停柯非昱的脚步，语气还是冷静。

    沉默。

    第一反应：答非所问。

    态度软下来了，百口莫辩：那份U盘是原件，我连原件都能给她，我能威胁她什么？

    简短，但拳拳到肉，掷地有声，姜云翡在这时候才找回点理智。

    无非就是判刑，由头并不重要。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不到十个字，从民事到刑事。

    将早就说好删除的视频擅自保存至今。

    几句话，秦缙听出些别的意味，手一抬，按下秦沛东急于辩解的话头，看柯非昱。

    姜珀！

    喉咙滚了几十遭，想不到她竟打的这个主意。

    教育失败的事她可以回家关上门细谈详谈甚至彻夜不眠持续三天三夜之谈，怎么都可以，但放着，姜珀受人胁迫才是目前的首要问题。维护女儿迫在眉睫，姜云翡的语气已经变得过分森然地。

    阿姨。

    一开始柯非昱当这对中年男女是受害者家属，没放心上，直到姜珀喊出那声妈，懵了，再加上这一通弯弯绕绕听下来，他总算明白。

    动手伤人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如果他传播开了呢？

    小珀，咱们一码事归一码事，沛东是有错，但错不至此。

    秦沛东，你觉得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了什么。当晚的人证很多，光我朋友就有五六个，至于物证，我相信警方一定有手段恢复你手机上的数据。你别忘了还有巷子的那份监控，够你告他一纸故意伤害的同时也够我告你一状人身威胁。

    柯非昱快速瞥她一眼，生怕她反口，再重复一句：

    沛东

    但说到底，朋友还是男友根本无所谓，混混女婿自有姜云翡发愁，无需他来操心，他此刻最在意的是姜珀的诉求。

    是这样吗东东？

    姜珀的指甲陷进掌心的肉里，从前他那么想要的一个名分，却在这时委曲求全地为她做回朋友。

    秦缙心下有了定论。理亏。

    秦叔叔，您站在我的立场想一想，他存着视频已经是别有居心。看着一脸震惊的秦沛东，她不介意把话说得再重。

    握紧了拳头。

    手上的力道重得出奇，可她眉头都不皱一下。脸灰着，心死了，一具空壳，要拽就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