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崔家的事,臣已经处理好了。”
温采挣扎了下,滚烫的脸颊贴着他宽厚的胸膛,“那……那殿下怎么办?”
裴溪故一边批着手中的折子,一边淡淡地嗯了一声:“辛苦丞相了。”
谁知一只脚刚迈过门槛,就迎面撞上了正站在御书房门口的宋栖迟。纪丞相吓了一跳,慌忙朝她行礼:“臣见过贵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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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宋栖迟点了点头,“丞相所言有理,这皇后之位,本宫确实难当。”
宋栖迟侧身为他让出一条路来,又看了一眼等在旁边的吴道子,微笑道:“好了,今日天冷,丞相快些回府歇息吧。”
裴溪故含笑应下,这才转头去看吴道子,问道:“不知吴大人有何事要与朕商议?”
“丞相请讲。”
纪丞相见她手里提着食盒,似乎在门外站了许久,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慌忙问道:“臣方才对陛下说的话……娘娘都听见了?”
“臣没有胡说,臣敢以性命担保,臣今日所言,字字属实。”
“丞相是肱骨之臣,自是事事为国着想,本宫怎会怪罪。”
宋栖迟把手里的食盒放下,小声道:“还不是怕你忙着批折子忘了吃东西。喏,这是我亲手做的几样糕点,等下你尝尝。”
“起来吧。”
纪丞相连忙低头告罪:“臣也是为江山社稷考虑,还请娘娘莫要怪罪。”
宋栖迟微笑道:“丞相不必多礼。”
纪丞相无法,只好把满腹劝谏之言尽数压了回去,快步走出了御书房。
吴道子低着头,攥着衣摆沉默了半晌,突然猛地叩头下去,连声求饶道:“陛下,臣有罪,臣有罪……还请陛下看在臣是无心之过的份上,饶臣一命吧!”
裴溪故抬眸看他一眼,沉声道:“朕已决意要立栖迟为后,丞相无需多言。”
两日后。
纪丞相顿了顿,又将声音压低了些:“陛下,臣还有件事要与陛下商议。”
纪丞相站在御书房的紫檀木案旁边,低声朝裴溪故禀道:“崔家满门流放边疆,永生不得再踏入皇都一步。另外,崔家手中的兵权,已经全部交由云大小姐掌管了。”
纪丞相急道:“可是……”
“温采,跟我回去,做我的太子妃,好不好?”
纪丞相斟酌了下,委婉道:“陛下昨日上朝时,曾提出要立宋贵妃为后,但此事朝中有一大半的大臣都不赞成。宋贵妃虽然深得陛下宠爱,但她毕竟是大夏的人,让一个大夏女子做皇后……只怕难安百姓之心。”
他慢慢上前,认真地凝视着她的眼睛,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吴道子颤抖着直起身,战战兢兢地看了宋栖迟一眼,慌忙移开了目光,嗫嚅道:“臣听闻朝中有不少人对陛下立后一事颇有微词,心中实在难安,所以今日才斗胆来向陛下请罪。”
宋宥松开手,极珍视地捧着她的脸,认真道:“那时你执意要去楚梁做暗线,我怎么拦也拦不住,除了日日为你担心,什么都做不了。现在,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王年从门外进来,先是歉然朝纪丞相躬了躬身子,然后才快步走到裴溪故身旁,轻声道:“朱雀观的吴道子来了,说是有急事要面见陛下。”
裴溪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蹙眉道:“吴大人,有话好好说。”
吴道子擦了一把额上的汗,大着胆子把在心里憋了好些年的话一股脑儿地全说了出来:“臣年轻时,曾以道士身份到大夏游历,那时大夏正遇上百年难遇的旱灾,人心惶惶,社稷飘摇。臣闲来无事,就在驿站中算了一卦,卦象显示,是夏安帝常年征战,杀戮太重,才致此次天谴。臣那晚喝了些酒,便把这话有意无意地说与了几位客人听,谁知第二天,这话就传遍了整个华京。”
“好。”
他怜爱地摩挲着温采的黑发,突然低声问道:“跟我回大夏去好不好?”
他咬了咬牙,颤声说道:“宋贵妃……其实并非夏安帝亲生。她……她是楚梁的子民!”
“你说什么?”宋栖迟猛地睁大了眼睛,秀眉紧皱,“这……这不可能,你莫要胡说!”
纪丞相又低头行了一礼,便匆匆告退。宋栖迟掀开帘子进了屋,吴道子缩头缩脑地跟在她后头,一进去便跪下行礼:“臣吴道子,拜见陛下,拜见贵妃娘娘。”
“栖迟有陛下照顾,你不必担心。”
裴溪故想了想,便吩咐道:“既然如此,就让吴大人进来吧。丞相若没有别的事,就先回吧。”
裴溪故一面吩咐他起来,一面往旁边挪了挪给宋栖迟让出地方来,柔声道:“今儿天冷,不是说让你在宫里好好歇着的吗,怎么又跑来啦。”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宋栖迟的脸色,这才敢继续说了下去:“我心知不好,本想连夜离开华京,可夏安帝动作极快,早早地就派了侍卫将我住的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