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过岩燕的那两个手下,正是那天掩护岩燕,绑走她和言立的两个人。
骆青阳眸光一震,盯着言立,“他劫持了房东,在房东大叔家里?”
他心底无比愉悦,愉悦到甚至吹了声口哨。
“全镇都在抓捕他,他不会乔装去住客栈,太危险。”
谷梵的身体忍不住地抽搐,她没有哭,整个人却被巨大的悲痛折磨着。
……
“他不会躲在郊外,那样获取消息太不灵通了,他没有那份耐心。”
“他也不会躲在阴暗潮湿的角落,他是胜利者,怎么会让自己继续处在那样狼狈的环境里?”
谷梵看着他,觉得很累,她也把自己靠进沙发里,头枕在沙发背上,半眯着眼,目光不知落在哪一处,也不去看他,却继续用沙哑的声线,有气无力地说着话,“是这样吗?不是因为爱上我母亲,所以想留着我,在你身边,去满足你心底那份阴暗又见不得光的感情?”
……
过了许久,谷梵才遏制住心中的那份悲痛。
岩燕转过身来,瞟了一眼被丢在角落的这栋房子的主人,看到他们在他的目光注视下缩起脖子发抖地更厉害了,满意又愉悦地笑起来。
岩燕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他大步而阴鸷的走过来,一手狠狠
骆青阳实话实说,“没有找到,各个码头我们都安排了人,附近水域也查过,没有他们的踪迹,所以我来问问你,你和犯罪嫌疑人直接接触过,有什么线索或者想法吗?”
“那他会去哪儿呢?”言立依旧在自言自语,“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扬手,身边就有一个手下将他手里的望远镜接了过去。
想到言立,她心中钝痛,心脏在不断缩紧、颤抖,生生地痛,但她却没有再流下一滴眼泪。
没错,这才是最危险又最安全的地方。
“真是可爱地反应。”
屋里一共六个人。
“他还没有得到确切的结果,没有看够警察的狼狈,还要享受这一次取得的巨大胜利,所以他一定还没有离开这座小镇,必定正躲在某一处,窥视着警方。”
言立倏然睁开眼,看向骆青阳。
目前为止,谷梵浑身上下还没受过一点伤,唯有她的下巴处,因为他几次大力的掐捏,显现两指乌青的淤痕。
他好不容易弄来的玩具,怎么可以不取悦他。
他哼着歌,转回身坐到旁边的三人沙发里,仰头靠在沙发背上,表情十分地享受。
言立睁眼看着他,他的眼底平静黑沉一片。
但现在不是解释或和解的时机,他朝她略一点头,走到言立床边。
言立推测的丝毫不错,岩燕此刻就在张文杰的家里,他拿着望远镜,正站在窗边,变换着视野地窥视这个镇上的情形。
“可怎么办?我爸爸妈妈那么地相爱,连死亡都没能分开他们,你是不是很恨很嫉妒?”
他又看向谷梵,见她像一个布偶似的坐在那儿,不哭不叫眼里也没个焦距,他有点自豪的同时,又有些不满足。
谷梵顺从地任他掐起自己的下巴迫她仰起头。
眼,让她看上去竟有两分冷艳。
骆青阳看着他,知道他必然是有些想法的,不然不会在获救的第一时间就请求他到那个装满了炸药的船上,演上那样一出戏。
张文杰和他的妻子许莲被绑在一起,嘴被胶带封上,丢在了墙角,已经吓得瑟瑟发抖。
骆青阳不由莞尔,他怕是被人记恨上了。
谷梵根本没去看岩燕的脸色,只是用平淡的声线去陈述事实,“可你再恨再嫉妒都没用,我母亲是警察,我父亲也是警察,他们顶天立地,有共同的信仰与追求,而你,却是个穷凶极恶的罪犯,满心的肮脏,你所做的,都是我母亲所痛恨的,她不会同情你,更不会爱你,你对我母亲来说,只不过是她所抓的那么多罪犯的其中一个……”
岩燕睁开眼,看着她笑,“因为我还没玩够啊。”
她缓缓地抬起眼,看着他,一夜没有说话,她嗓子十分地沙哑,声音也有几分有气无力,“为什么不杀了我?”
他走过去,掐起她的下颚。
他的住处彻底暴露了,他不会再选择住进去,但他可以住在离这栋房子不远的房东家里。
好像心死了,泪干了。
岩燕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很有趣味地放开了她。
岩燕看着她毫无生气的一张脸,笑了起来,“为什么不哭了?你最爱的男人死了,死得那么惨,轰的一下,被炸得四分五裂,死无全尸,你怎么连哭都不哭了呢?”
言立再度有些沉痛地闭上眼。
安静的病房里,言立闭着眼,声音却沉着又冷静。
岩燕敛了笑意,眸色加深地看着她。
谷梵也被绑着,安置在客厅里的单人沙发上,她身旁另一个岩燕的手下立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