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第一次在便利店那样，足足盯着他看了一分多钟才敢确认。
等到纪成远想起来，再抬头时，庭院外早已空空如也。
“没什么。”霍骁笑着说。
从音乐中心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按理说这个点霍骁应该刚结束例会正在吃午餐。纪瓷回忆着平时他的作息时间，怕会议有延迟，想着再等半个小时，等回到住所再给他打个电话。
“想给你一个惊喜。”
“不急。”
纪瓷掏出兜里存着的一颗草莓糖，拨开糖衣，扔进嘴里。
前面有两个洛杉矶本地的团员正在讨论后天休假去哪玩，纪瓷沉默着跟在后面，走上大巴车找了个位置坐下，塞上耳机。
演出结束后，团里按惯例安排了专车接送。
霍骁勾唇，打开双手，将人纳入怀中。
小提琴悠扬的音乐在耳边流淌，大巴车晃晃悠悠经过沿途的标志性建筑，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纪瓷有些困了。
抬头时，视线恰好对上男人那双漂亮到过分的桃花眼。
温热的手掌覆在她腰间，让人忍不住眼眶发烫，“你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纪瓷收紧双手，埋头蹭了蹭他的脖颈，声音低闷
几乎有片刻光景，她整个人属于失去意识的状态，脑海里一片空白。
“好看。”
＊
时间仿佛退回到四年前的那天，相同的人，相同的问题，唯一不同的是，纪瓷不再像当年那样胆怯。
门被重新合上，纪成远看着窗外霍骁走下楼梯的背影，眼前突然浮现出一些经年已久的画面。
沿途经过的人群频频朝这边投来目光，三五个相熟的同事在不远处的披萨档口嬉笑围观，为首的不知是谁用手机对着他们拍了张照片，纪瓷感觉眼前有一道白光闪过——
不知道从哪传来的爵士乐，声音悠扬婉转。
她闭上眼，准备趁着半个小时的车程小睡一下。
而后，耳机的声音和面前男人的话重合。
说这话的时候，大巴车已经停在了酒店门口。
霍骁：“...还没有。”
农历腊月二十九，新年前的最后一天。
在她准备摘下耳机的时候，那边人又接着说，“再聊两句。”
“......”她感觉到什么，脚步一顿，猛地在大巴车门口停了下来。
“就来。”纪瓷拧眉，把手机收回包里。
听见这话，她揪了一天的心这才落下，语气带了些怨念，“很顺利，现在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你怎么一整天都没跟我联系，很忙吗？”
话音落，她挪动步子朝他的方向走去。
她面对灯火通明的城市主街，心不在焉地等了几分钟。
“听着好像不错。”男人在那头评价道。
过了约莫十几秒，纪瓷走下大巴，这才回味过来，“你问这个干嘛？”
“那你先去吃吧。”纪瓷靠在车窗边，发现酒店已经距离不远，“我就快到了，等你吃完我再打过来。”
霍骁回头，眼尾微扬，笑容和当年被他撕毁的那些照片如出一辙，“是吗？也许吧。”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纪瓷恍然觉得这话就好像是他站在自己对面说的一样，男人的声音倦懒低沉，每个字音都清晰可闻。
“嗯...我不经常去餐馆，吃饭基本去便利店解决。”纪瓷跟在队伍后面，小声用中文讲着，“不过我听她们说有一家热狗店挺有名的，我打算下次有时间去试试。”
纪瓷被惊醒，垂眸，看见手机上弹出来的音频通话界面，几乎不假思索便点了接听，男人低懒醇厚的嗓音随即落在耳廓，“演出还顺利吗？”
那边沉默了一瞬，纪瓷听见他用气音笑了声，“有点儿。”
一瞬间，所有该出口不该出口的话，全都一股脑的卡在了嗓子眼里。
她收拾好东西跟随团员一同下车，听见耳机里的男声问：“洛杉矶有什么美食推荐吗？”
男人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了别墅大厅。
演出刚刚结束，纪瓷在等待指挥布置明日行程的间隙，抽空给霍骁发了条短信。
到最后步伐控制不住，几乎是扑到他怀里。
她估摸着国内的时间，“你吃饭了吗？”
纪瓷把手放下，街道边闪烁的霓虹灯映照在她眼底，仿佛聚拢了一片星辰，她弯起眸子，问：“想聊什么？”
“Josie快过来！”祝晓沁在走廊对面喊她。
随后拿起手机，一条一条消息往上翻，对方发过来的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昨晚。也就是说，他已经整整一天都没有和她联系了。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手机在怀里震动起来。
见过你？”
“是他...”
霍骁站在人群中最显眼的位置，眼光温柔，笑着问她：“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