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从歌曲的余韵中回过神来，曲子已经演奏完毕。
纪瓷：嗯嗯。
恍若夏天里迎面扑来沁爽的风，让人身心安静，不知不觉地沉迷。
四周和她一样独自来考试的人很少，很多人要不是有家长陪着，要不就是和朋友结伴而行，惶惶人潮中，恐怕只有她是个异类。
“欸！”女生放开自己男朋友，跑下台阶，继续凑过来问，“你复试发挥得怎么样？”
“你还在忙吗？”纪瓷的声音有些闷。
那边人似乎笑了下，“没有，我在学校门口。”
艺考对艺术类的考生而言，和高考没什么不同。
“嗯。”她踢了下楼梯边上的石子，抬眼看向周遭。
这几年里，想通过艺考为自身的不努力找一个借口的人大有人在，但更多的，还是出于对艺术的喜欢以及热爱。
宁蕊：考完了没有！
车在学院门口的停车场停稳，“位置离市区不远，如果想去的话，晚上我来接你。”
霍骁偏头看过来，指尖在方向盘上轻叩两下，嘴边盘旋着一句听起来不太正经的话，却在触及纪瓷的眼神之后，生生止住了。
纪瓷抿唇。
有很多人从咿呀学语开始就学会试着去掌握一门乐器，纪瓷所在的培训班里，练琴年限比她久的同学占了三分之一。
没等她猜，宁蕊已经沉不住气，发了张照片过来。
手机还在响，女生见状堆笑道：“那我不打扰你啦，你接电话吧。”
宁蕊：几次！
是宁蕊在聊天软件上问她考试的情况。
他敛眸低笑，“不是，还有其他人。”
直到坐上车, 纪瓷都还没有实感。
“哎，我就不如你。”女生叹了口气，“最后的抽选曲目，我练得不熟，看那监考老师的脸都变了。”
曲目准备的还算充分，过程中自认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差错。
照片上的女孩带着黑色的口罩, 露出来的眼睛弯成月牙儿, 冲镜头比了个剪刀手, 身后是A市火车站的一角。
纪瓷记得八岁那年跟着纪成远去乐器城时的样子，那是她第一次现场听见小提琴的声音——没有歌词，只有由音符串成的曲调。
在那之后的很多年里，小提琴已经不仅仅是她选择的一门乐器，更是她的伙伴，也是她在夜深人静里，唯一的倾诉方式。
＊
动作比思维率先做出判断，纪瓷捂住手机听筒快步跑向门口。
纪瓷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歧义，慌忙避开他的视线：“好。”
霍骁恰好在此时偏过头来，午后还未来得及落幕的阳光，勾勒出他侧颜的轮廓，声音与听筒中的重合，含着明显的笑意，“急什么，哥哥就在这，又跑不了。”
“就我们两个人吗？”
宁蕊：刚好双休日, 我就来找你玩啦。
手机碰巧响了起来，是霍骁打过来的。
手机震动两声，纪瓷收回视线。
八点二十五分，纪瓷顺利进入考场。
人群之中，她一眼看见他。
“工作结束得早。”
纪瓷回头看去，发现是同行的那对情侣，女生挽着男生的手，冲她甜甜甜的笑，“好巧，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
窗外人潮涌动，车载音响里放着舒缓的爵士乐，她和喜欢的人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五公分。说不开心是假的, 她甚至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 希望这条路永远都不要走完。
“不了吧，你们去吃。”
他的嗓音低沉平缓，让人听了忍不住眼眶发酸，“就是早上停车的地方，你出来就能看见。”
“不是。”纪瓷把手机放回包里，加快脚步下楼。
她边下楼边打开手机，走到一半时感觉右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嗨！”
33. 着迷 你喜欢的人，我认识吗？
宁蕊：猜猜我现在在哪？！
复试考完，大概下午三点左右。
考场陆陆续续有人出来，接孩子的私家车在门口停了长长一条，有不少父母都在门口等待着。嘈杂声里，纪瓷跟随人流一同走下台阶。
说完，跑回男友身边，两人亲昵地牵手离开。
“正常水平吧。”纪瓷诚实道。
“考完了？”霍骁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宁蕊：对啊，我妈过来出差。
纪瓷：你来A市了？
还是别吓着小姑娘了。
纪瓷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起电话。
宁蕊：你住哪个酒店？
女生注意到她手机上的备注——哥哥，她只知道纪瓷有个不到十岁的弟弟，“你男朋友吗？”
她有些诧异：“不是说晚上才来？”
霍骁带着蓝牙耳机在打电话，低缓磁性的嗓音萦绕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