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骁在路边拦了辆计程车，把她送到家门口。
“......”
他叹了口气，在她身边蹲下来，打开创可贴的盒子，取出一片，替她贴在伤口上，“腿刮伤了都不知道。”
他靠上椅背，下巴稍稍上扬，眉间缠着令人陌生的冷淡，缓缓阖上眼。
纪瓷看着他好一会，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
......
司机倒是个自来熟，见他不搭腔，以为是默认了，跟着感叹，“你爸妈福气好，生了你们这么俊的一对儿女。
没一会，霍骁从收银台里出来，手上多了盒创可贴。
“......”司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
我老婆啊天天在家吵着想生女儿，可我长成这样，你说女孩生出来万一以后要是没人要我上哪哭去？...”
“为什么，不想实现了？”
“师傅，走吧。”霍骁收回视线，眼底隐匿的笑意这才悉数散去。
就在她以为他要亲上来的时候，双眼忽然被一只冰凉的手覆盖住。
纪瓷手撑在地上，站起来，故作轻松地拍了拍裙子上的灰，“知道了。”
“你知道他跟我说了什么吗？”
霍骁没说话。
“那个...”纪瓷握着他从便利店给她买的酸奶，犹豫着问，“我上次在拳馆许的愿望，还可以收回吗？”
等纪瓷的身影走进小区。
被这么一闹，霍骁也清醒了些，“不早了，送你回家。”
“...嗯。”顿了几秒，纪瓷坦言，诚实道：“有点。”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这位相貌极佳的客人几眼，忍不住问：“先生，刚才那位是你妹妹吧？”
她收回眼不再看他。
纪瓷垂着眼，不自然地拉过纱裙，把腿盖好。
“啧。”霍骁的声音就在耳廓，克制而疏离，似乎强行压抑着某种情绪，“...小孩，以后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男人，尤其是喝醉酒的男人，很危险。”
＊
纪瓷仍然能闻见他身上清浅的薄荷香，引人入迷。她红着耳尖想站起来，腰肢却被男人重新用力揽了回去。
一路上，纪瓷都在纠结要不要安慰他，但她并不知道霍骁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禀着不想被他讨厌的心理，纪瓷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掺和他的家事。
哦对，不是妹妹。
过了几秒，他应下来，“行，下次拿给你。”
“好。”
“不是。”
“我想要回来。”她说。
霍骁原本还想逗她几句，看小姑娘这么认真的表情，没忍心说出口，只点头，“行，哥哥不看。”
他拿了手机跟着起身，又弯腰把那几个空酒瓶拎着，给纪瓷打了亮，让她先走。
说话间，计程车已经稳稳停在小区门口的公交站台前。
禁锢在腰间的手随后放开。
直到快下车前，她想到一件目前比较要紧的事。
两人出了巷子，霍骁走到便利店里放酒瓶。
霍骁同样在看着她。
似是疲倦极了。
在霍骁身上。
“他说只把我当作顾成禹的同学，在他的心里我就是个小妹妹。”杨樱的话一字一句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纪瓷你听懂了吗？我们和他之间的距离相差太大，被当作妹妹的不止我一个，你也是。”
霍骁左手撑着窗沿，闻言侧眸，“怎么。”
纪瓷的声音变得有些低，像是已经得知了结果般：“实现不了的。”
纪瓷跟着进去，坐在窗边的凳子上等。
纪瓷神情缓和些，弯唇笑了下，“谢谢，你路上注意安全。”
纪瓷屏住呼吸，她无法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能拼命压制自己的情绪，好让心跳的声音不那么凸显。
像放心不下似的，刚关上门，她又弯下身子，在窗沿边问霍骁：“那张纸上写的愿望，你还没看吧？”
霍骁的目光仍落在她身上，思量后，他没再问为什么，只当小姑娘又有了别的想法。
也许是灌了酒精的缘故，霍骁看她的眼神不再那么清明。
纪瓷说了句“谢谢”，开门下了车。
想到刚才心里还残留着几分期待，她捏了下大腿，强迫自己从色令智昏的状况里走出来。
司机还在说话，后面人出声的时候他没听着，“啊？”
闻言，他轻挑了下眉，表情变得饶有兴味起来，“怕哥哥看见？”
脑海里有个声音不断在响——
她抬头，对上那双眼。
霍骁缓缓睁开眼，神色拢上不耐，又重复了一遍，“她不是。”
“？”纪瓷眼神懵懵的。
慢慢地，男人的气息靠近了些。
不是？不是什么...
“嗯，到家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