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低暗，和对面的人说了句什么。
＊
话问出口，纪瓷却没了响动，摇头，“...没。”
杨颖心跳加快，生怕他连这个单独相处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霍骁回头，“还有事？”
“这样行不行？”
“想说什么？”看她似乎欲言又止。
不论如何，她要找理由把他留下。
突然，听到有女生在说话的声音。
落在窗边空无一人的单人床上。
“...不冷。”
她是怎么回来的？
“不急，”他目光扫过纪瓷的脸，“等她醒了我再来取。”
屋内昏暗安静，有几丝光线从窗帘未关好的缝隙里透出来。
纪瓷把门拉开一点点，狐疑地看了门外几眼，转身想将门带上。
细嫩的手从外套底下伸出来，紧紧抓他的衣角，纪瓷喃喃说着什么。
她侧着身爬起来，脑袋仿佛像被人灌了几公斤水似的，液体在脑中晃晃荡荡，怎么都不肯平息。
霍骁直起身，看一眼腕表。
纪瓷晃晃脑袋，醉酒后的记忆仿佛碎片重组一般，变得逐渐清晰起来。
过了会，感觉身上的T恤被人扯住。
霍骁挑眉，神情变得慵懒，笑意在眼角绽开，裹着几分不近人情的疏离，“这样啊...”
霍骁又问：“还冷不冷。”
纪瓷睡了几个小时，觉得喉咙发干。
不知道是不是做梦。记忆里，她好像弹了谁的电子琴，不过弹得不好，有几个音符都错了，但她看起来还挺开心的。
计程车在酒店门口停稳，杨樱陪同纪瓷从后座下车，进电梯上楼，到房间门口时，霍骁没再逗留，叮嘱杨樱两句，便准备下楼。
纪瓷老老实实：“...我看见你刚才在打电话。”
透过门板沉闷地传到她耳朵里。
凌晨的A市仍然灯火通明，路面上随处可见搭着帐篷的夜市摊，人群里不知是谁说了什么，传来一阵哄闹声，伴着啤酒瓶碰撞的声音，气氛鼎沸如白昼。
她下意识往门口看，却发觉房门居然没有关严。走过去，有余光从门缝里钻出来，落到她脚边。
他并没有拒绝。
她动作一顿，紧接着，女生说话的声音继续传来。
心跳比平常跳动得更快。
似乎很怕霍骁会说话不算数，从杨樱出来，直到上了计程车，她的手一直抓着霍骁衣角，不肯放开。
她捏捏眉心，打起精神爬下床，去桌子那边倒水。
纪瓷愣了半晌，紧张地神色缓和了些，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她差点被回忆里自己那副样子吓到，忍不住用手撑着桌案，才不至于腿软滑下去。
陡然间听见一声：“三哥——”
几点了，杨樱难道还没回来？
纪瓷站在原地想了半晌。
她忍不住去看坐在副驾驶的霍骁，神情犹豫，放在腿上的手缓缓握紧。
抱怨、撒娇...以及抓着霍骁衣角舍不得放开的手。
“三哥。”杨樱匆忙叫住他。
杨樱陪纪瓷坐在计程车后座，车窗滑过街景。
“...我嫉妒她，看见她接近你，我嫉妒的想发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
他眼底的笑意深了些，哪怕纪瓷此刻不太清醒，也很认真的解释道：“你喝醉了，我不方便单独送你。只是叫你的同学出来，我们三个再一起回去。”
杨樱分明看见他眼底一闪即逝的笑意，抿唇，忍不住脱口而出：“我...有话想对你说。”
烧水壶是空的，没法喝热水。纪瓷不想接水烧，直接拿了瓶桌上不知道是谁放这的矿泉水，拧开一口气喝下半瓶。
被酒精侵蚀的思绪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她强迫自己想点别的，偏头，发现另一张单人床是空的。
纪瓷后知后觉去找手机。
杨樱看见纪瓷身上还穿着霍骁的外套，眉头轻皱了下，很快说：“衣服还没还给你。”
“...没。”
通话很快结束，他走到纪瓷面前，稍稍弯身和她平视，“困吗？”
霍骁凑过去，女孩的声音细而软，甚至带了些难以察觉的颤意，“...我不该喝酒惹你生气的，我错了。求你，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
还好。
“听见我在说什么了？”霍骁问。
眼底的情绪似乎转瞬即逝，他勾起唇角，懒散开口：“谁说我要把你扔下了？”
思绪随着冷水下肚清明些。
“......”几个小时前说过的话在脑海内盘旋回荡。
他顿住目光，喉结不可抑制地滑动了下。
说到最后，霍骁很体贴地征询她的意见。
纪瓷反应很慢，几秒后才摇头，“...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