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过去的时候，甚至看见了他脸上快透明的细小绒毛。
我最后是如愿以偿地摸到周存的头发才离开，被分了一个没有好气的白眼。
可能是秋天吧，照的人还有点金晃晃的，镀了层虹光似的。
愣了半刻后问我，“发生什么了?”
他抓起枕头又要扔，我及时地按住他，“再扔可又裂了”
然后臊得脸有点红，隔着好久没做爱，也就好久没看见他害羞的样子。
到中午饭点了，丛千华问我想吃什么，我头昏脑胀地摇头不想吃。
我的嘴唇上可能有血，混着口水，周存应该会嫌脏，可是我控制不住想要亲他。
周存捂着自己的脸，连几分的讥讽都石化了。
可他妈就这个样子，也还是很俊俏。
他云淡风轻的脸瞬间结了一层浆。
“丛敬打我，因为胡玥孩子没了”和丛敬对线的时候我明明没什么怕的，可现在突然就觉得莫名委屈，声调很低。
“好像是没为什么，反正你一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像是没来由的，又像是故意说的。
他打开我的手，一直用袖子一直蹭脸，磨得一圈红。
他歪过头，语气没什么异常，“我还没吃完饭，你松开”
我拉着脸快走几步来到周存的病房，正好只是他一个人在。
他这病房坐北朝南的很好，中午的阳光就大片的洒在他的身上和脸上。
丛敬这个老不死的，可真狠。
恨不得气急败坏地把我轰出去，“滚滚滚”
我憋笑憋的左脸一剜一剜得疼，眼看着比两个小时前肿得还高。
周存坐在床上看电视，我坐在他床边看他。
我没说话，嘴里疼。
我无奈，只能磨蹭了一会才松开手。
没胃口，嘴疼，头也疼，我想周存了。
我小声地说，“我不能亲你了”
使得他讥讽的笑都显得特别好看，打动人心。
很难得，周存今天说了这么多话。
周存摸不着头绪，满脸写着‘你又要作什么妖’。
“你的孩子?”周存叉着肩膀，问得语气不善。
问完后，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自嘲地笑了一下。
我咬着牙摇脑袋。
周存看上去张牙舞爪的，但看上去也没多生气。
他没比我好到哪去，一身病的缠着绷带，一边吃一边端着手。
他握起筷子，继续稳当地吃饭。
周存叹了一口气，“为什么”
他看我嘴闭得死，自己也不讨没趣，全当一边的我犯病。
我在他肩膀上摇头，张不开嘴。
我也看着电梯里的反射出来的自己，左脸又红又肿，因为垫着药棉而高高鼓起，头发散乱，眼神阴翳又无神。
他舔舔嘴唇，把筷子撂下，“饭给你吃吧”
“一个跳舞的，我今天让把孩子做了”我还是有点口齿不清，分不清滴口水还是血，晃晃荡荡地在嘴边，涟涟的。
我熬了大半天实在熬不住，低下头把一嘴的棉花吐了，一块一块的酒精棉，粘带了小口血。
他只有一只手能动，没推开我。
他最后还是忍不住了。
显得清隽又乖巧。
“胡玥?”他抓着字眼。
我几乎是扑过去把他抱了个满怀，但是没敢用力。
我在他身边摇头。
我乘电梯直奔高层，身边的人看我的眼光怪异又好奇。
“吃饭了?”
“你来就是说这个?”他把小桌往床尾一推。
周存正在聚精会神地看新闻吃饭，一转眼看见我进来，筷子就停了。
他瞥了我一眼，若无其事地吃了一口饭，“你怎么了”
周存就是周存，不是什么天上的孔繁星，也不是地上的胡玥，他只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我摇头。
周存没料到我开口就是这句，惊讶地张着嘴。
前几天被他砸坏的电视重新换了一个，听着声音好像更清亮了。
第九章
趁他分神的功夫，我吧唧一口亲在他的左脸上，和我想的不一样一样，嘬出个水印，没有血。
之前我总是骂别人活鬼，今天轮到我自己了，怪不得别人看笑话。
我回到丛千华的诊室坐了好一会，她才回来。
他这一周多头发都长长了，以前只是比板寸稍长一点，现在都软软的往前趴了。
我从第一眼看中他，就知道我想爱他，能得到的才叫爱，得不到的爱也不能分享给别人，痛苦和快乐都得属于大家。
我在他面前，他看得我脸仔细了，皱起眉头，“你打架了?”
我摇头，“丛敬的”
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侧着身坐在他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