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始安不也是被桓家逼死的?萧皎皎依旧很执拗。
世家贵族多有服石之风,谢暄服寒石散,萧皎皎不惊讶。
谢暄与她说出自己的见解:每个人都有难处,但人的一生不仅仅只为情爱活着,还有父母亲朋,雅好志向。始安自尽是为成全桓二的孝道,桓二留下血脉也算是给父母家族一个交代。
他叹了口气:服石过多会致幻,桓二对着满室始安画像,白日清醒面对冰冷现实,夜间回忆两人恩爱缠绵,何尝不是一种身心折磨。
萧皎皎想想,笑了出来,道:人生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玩弄人心者,终将被人玩弄。我们这些局外人且隔岸观火,等着看热闹吧。
萧皎皎不再与他调笑,回想桓二郎的萎靡之态,她好奇道:感觉那个桓二不太对劲呀,我本以为他个负心汉应是春风得意之势,可看起来
谢如晦,你最好坦白从宽。萧皎皎冷笑。
谢暄在她脸颊亲了一口:可我稀罕皎皎,稀罕的不得了。
桓五郎附和道,也觉得造化弄人,心中感叹随口而出:那会王三还处心积虑撮合如晦和崔瑗,谁知崔瑗如今成了我弟妹。
他轻声哄道:以后若有应酬非去不可,带上皎皎一起去好不好?皎皎扮作婢女,在一旁监督我?
萧皎皎被他的理性气得心中直冒火,恨恨地与他争执道:桓家逼和离就是逼始安去死!
桓五郎一怔,明白过来自己心直口快说错了话,推脱道:乡君,五郎还有事,不宜久留。这事如晦最清楚,你们小夫妻慢慢聊。
不,皎皎你性格执拗,想法也偏激。
萧皎皎态度不屑一顾:桓二既然那么爱始安,怎么不陪她一起死,还与庚妇生了子嗣。等人死了,再来惺惺作态,未免可笑。
待王三郎携人走后,桓五郎叹道:看见没,王三见色忘义,这个心机庶女手段真的厉害。
王三虚伪,王嫄心机,还真是天生一对,伪君子对上心机婊,总会闹出些事来的。
谢暄敛眉,低声道:你若因谢家而死,我肯定要还你一命,不提我们之间的恩爱情意,我良心道德上也过不去,不死,也悔恨愧疚终生。
谢暄也生气了,冷着脸色质问道:难道一个女郎离了郎君就活不了吗?
谢暄立马就懂了她因何生气,认错道:不,我不该歇在满春楼那种风月场合。
他按捺住心神,与她讲明白道理:皎皎,即便我们和离,我宁可你另嫁他人,也不要为我赴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不管他人,只希望我爱的女郎行事不要这么尖锐极端。我爱你,是因为你清醒、你自强,
望着遁走的桓五郎,谢暄:
她冷声责问:你的意思是,你在满春楼歇一晚,没叫女郎伺候,你觉得自己表现很好?
谢暄摇了摇头,驳她的话,叹息道:始安是贤良淑女,桓二谦谦君子,夫妻自是恩爱。只是始安太纯良、太无私,她以为她死了就是成全了桓二,让郎君无后顾之忧地去遵从孝道,却没问过桓二想不想要这种成全。这种无私最动人,也最伤人。
萧皎皎面上冷意消了些,斜斜瞥他一眼,撇嘴道:谁稀罕你。
崔瑗会自荐枕席,她也不诧异,时下风气本就开放,未婚男女直接苟合交媾也是有的。
我的皎皎不会这样傻。谢暄笑,摊开了心里话说与她听,眉目之间流露出一点属于清流名士的高傲:我说始安纯良无私是好听的话,说白了就是始安没主见太软弱,我不是桓二,我谢如晦瞧不上这样的女郎。
看起来仿若将死之人。谢暄接过她的话,解释道:我之前与你说过,始安性子刚烈,不愿让桓二情孝难全,选择自尽而死,桓二心如死灰,桓家替他迎娶庚氏新妇入门。
谢暄揽住她的肩,慢慢述道:你挑男宠那日,我不是在门外听到你的那种叫声,当晚王三、桓五邀我去满春楼一起吃酒。我饮酒后服石,神智不清,就在那边歇了一晚。崔瑗被王三安排在我房里,我给拒了。
各有命(加更,完结章二)
萧皎皎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想了想,愤愤道:那你以前还说我死,你就陪我死,哄骗我的吧。
她顿了一会儿,迟疑道:我一直以为你们说得是假的,在我看来,始安是失望透顶,与桓二以死决裂。
谢暄声音淡淡然:桓家只是逼她和离,逼桓二另娶,始安是自愿赴死。
哼,你们郎君就会为郎君说话。萧皎皎娇哼一声,不满道:那我要是如始安一般也这样成全你呢?你是不是也得娶个贵女,留个子嗣全了你谢家的孝道?
萧皎皎生气地瞪了谢暄一眼,向桓五郎惊讶问道:撮合?怎么撮合的?
也是,一切都是命,各人有各命。
但她还是很生气,谢暄失意了就跑去美人如云,春色满楼的风月场所。
萧皎皎回忆着说:我母亲之前也是说桓家向朝堂回禀始安之死,只说是始安对桓二一往情深,甘愿赴死成全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