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进进出出衣帽间。
初雪只持续一天时间。
走近才发现她眼里有泪。
他面容寡冷：“你很在乎别人的话。”
半晌后，他说：“再不下车，你真的要迟到了。”
他唇齿张开，狠狠地咬了下去。
洗漱时看了眼时间，地铁高峰期。
她拉着他的手：“梁裕白……”
梁裕白的唇线在她身上游移，“我没法接受你死的事实。”
陆相思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他们会以为我在狡辩。”
往常她都是坐地铁上班，因为她说，坐他的车上班太高调。
胸口处的疼痛蔓延全身。
答案显而易见，坐地铁会迟到。
再出去。
进来又拿了一双袜子。
梁裕白说：“我戒烟。”
她轻喘着：“那如果你先死呢？”
他半跪在床边，白皙颈线紧绷，瞳孔深而不见底色，“你说什么, 我都听你的, 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助理早已在楼下等候多时，见到他们下楼，于是下车打开两边车门，附赠的，还有早餐，正好是两份。
他眼眸掀起，漆黑的眼底宛若令人在劫难逃的深渊，“不止是死，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就来找你。”
昨晚直到半夜才睡着，今天一早，她果然起晚了。
前生太难追究。
助理跟在他身边多年，明白他的意思，并未踩刹车，一脚油门往前驶去。
她犹豫了下，问：“什么事？”
陆相思：“后悔我在年轻时候没有劝你戒烟, 也没有劝你不要总是加班加点的工作, 你身体不好，我应该多上心的，但我没有。”
身边的人面色沉了下来。
她承认：“我又不是生活在山顶，当然会在乎。”
还有五分钟就到九点。
他就着她的手，把领带往上推，“可以。”
梁裕白看了他一眼，而后掠过。
陆相思说：“我帮你系，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她哽咽着：“你到死都不放过我吗？”
梁裕白说：“你可以澄清。”
语言最无力之处，在于你澄清事实，旁人却以为你心虚狡辩。这是她从施婉琴那里学到的，公关部，最擅长使用语言漏洞，也最擅长蒙混过关。
出卖色相的上位者罢了。
重复几次后。
还有一个路口就到公司，她扬声：“在前面路口停下吧。”
“不想，”她回过神，“我能做你的车去公司吗？”
说完，才觉得自己这样像是欲念缠身。
梁裕白把她抱回床。
陆相思愣了下。
梁裕白并不想问她为什么。
冬日月光惨淡，他发梢在眼底洒下一片阴翳, 看不出情绪。
我要预定你的来生。
他抓住她的手腕，把领带放在她手上，“给我系。”
“不要比我早死。”
眼神令她不寒而栗。
隔天便雪后初霁。
梁裕白不假思索：“不做，其他都行。”
陆相思看着他冷寂的脸，令人恐慌。
他眉头蹙起：“做噩梦了？”
陆相思说：“我梦到很多年后你比我先一步离开，你躺在病床上，我没有埋怨过你，我只是在后悔。”
梁裕白在衣帽间换衣服。
同时逼近的还有身上浅淡烟味。
陆相思的样貌生的好看，平时并不显山露水，没人知道她的家境如何。如果被看到她从一辆豪车，并且是公司总经理的车上下来。
云翳遮挡月色, 黑夜沉沉，他如鬼魅般低语：“那你也得下地狱陪我。”
-
她轻轻咬了咬唇。
又出去。
她晕车，在车里不吃东西。
梁裕白目光清冷，“你说，要坐我的车去公司，而不是在路口。”
拿了袜子。
“董事例会，不能迟到。”梁裕白面色未改，“真想做？”
她看向梁裕白：“我要下车。”
“为什么不做？”她下意识开口。
后视镜里。
抚摸着她的脊柱。
梁裕白眸间一凛：“你很介意别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哎——”陆相思疑惑。
和你痴缠、撕扯，永不可分离。
他问：“后悔什么？”
陆相思无力：“公司外人太多。”
梁裕白盯着她看了几秒。
她来不及纠结，抓着包就跳下车。
她看向他，“万一他们以为，我也是想走捷径的人，怎么办？”
她疼得尖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