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白等顺德帝完成今日份的哭穷，开口道：“臣知道一道菜，定然符合北诏国的口味，还能让他们体会到我大雍国力的强盛。”
“什么菜？你快说说！”
“此菜名为浑羊殁忽。”谢小白勾勒起让人口水直流的蓝图，“这道菜，简单得来说，就是用火炙烤全羊，以羊身为锅炉，烤熟缝在它羊身里的整鹅。这鹅里也另有乾坤，酿着糯米和鲜肉。”
这回，谢小白把妙芙从尚宫局借了出来，同她一道筹备国宴。
她把处理好的鹅递给妙芙，“按揉鹅身，用盐和花椒腌渍入味。”
使节另一手扯下无骨鹅腿，肉质紧实弹牙，入口鲜香。花椒去了鹅肉和羊肉的膻腥味，并将羊肉的鲜美吊了出来，更添一抹椒麻香。
顺德帝咬牙，“国宴事关重大，这点银两朕还是不会省的。”
御前的大红人谢女官回归尚食局，亲自筹备国宴事宜进程，成为后宫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身着华服，动作行云流水，眉眼含笑，姿态闲雅，单是看她切肉，就是一种享受。
“香菇、冬笋、豌豆、栗子、干贝和五花肉丁一起下锅炒熟。”
只见谢小白又换了一把更小的刀，将子鹅对半切开，黑糯米、黄栗子、青豌豆、白干贝和五花肉丁相继从切口涌出，各种食材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汇合成勾得人食指大动的焦香。
在谢小白的带领下，宫人们抬着烤羊，进了含元殿。
众人的注意力都从舞姬的身上转移到了谢小白握着切刀的纤纤玉手上。
……
“谢卿，此事便全权交给你了。”顺德帝拍着谢小白的肩膀，委以重任。
为首的使节嗦干净自己的手指头，向顺德帝敬了一杯酒，“我很喜欢陛下为我们准备的这道菜。我们北诏，也为陛下准备了礼物。”
谢小白掏出簿册，在上头写写画画，“其他餐前点心、宴会菜品、餐后水果，待臣与尚食局的诸位女官定下后，再交给陛下过目。”
大雍刚刚打完仗，国库空虚，一切从简。三人商定下了四道凉菜四道热菜和四道点心的规格。她们在力求宾客吃得好吃得饱的同时，绞尽脑汁用更少的银子把这些菜做得更有逼格一些。
而谢小白做的这道“浑羊殁忽”，就是这次国宴逼格的扛把子。
“哦，敢情这些钱就是从国库里出来的，那朕收回方才的话。”
他们大雍朝也是上六人，一只鹅两人食，杀六只鹅即可。
新尚食姓王，出自司酝司，乃是当初和谢小白在袁太后赏梅宴上有过合作的典酝。
待所有食材准备齐全，谢小白把五花肉丁、蔬菜丁和糯米饭混合均匀，塞进子鹅的腔膛里，又把一只只子鹅塞进羊腔，把剖开的口子重新缝合，开始慢慢炙烤。
“来了六个五大三粗的大胡子！”妙芙兴致勃勃地把这个消息带到尚食局。
子鹅送到了早已看直了眼的宾客席上。
银子，这些年全用完了，一个子儿都没剩下。朕还要多谢凉王，当年敛了那么多财，为咱们军费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妙芙，你再去打听一下今日赴宴的人数。我们按照来宾数计算用鹅量。”
“也就是套了两层套娃嘛~”谢小白闭上眼睛，眉毛惬意地舒展开，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只吸收了羊肉鲜香和糯米甜香的烤鹅，保证让北诏人说‘真香’。”
谢小白挑起刀，挽了个刀花，给子鹅除脏剔骨，过程中一丁点皮都没破。
谢小白当着宾客们的面，切开羊腹，从中掏出一只只子鹅，放到瓷盘上。
使节操着一口不标准的大雍话，瞥了一眼烤羊，眼睛一亮，“这是烤全羊？”
宴酣，谢小白这羊肉也刚好煮熟。
谢小白一道道指令有条不紊地下达，她还能听到不远处隐隐传过来的鹅叫和羊叫声。
“糯米上蒸笼。”
顺德帝掌权后，谢小白的身份跟着水涨船高，尚食局早就不再是崔尚食的天下。
使节一手握着勺子，尝了一口糯米饭，经过长时间的慢烤肉汁早已浸透每一颗米粒，粘糯的米粒之中还能品尝到栗子甜糯，豌豆米润，冬笋爽口，香菇鲜美和干贝咸嫩。
“整羊剥皮去肠胃。”
顺德帝趴在御案上，发出哀嚎，“打仗真是太烧钱了，朕如今穷得叮当响啊！”
谢小白：“……陛下，咱们国库没银子，就是因为凉王把咱们国库搬空了。”
妙芙则从尚食局调去了尚宫局，如今是司言司的司言，时常能同谢小白碰面。
北诏的子民是游牧民族，就好这一口。
顺德帝吐槽道：“这听起来可一点都不‘简单’。”
那使节拍了拍手，就上来了三位充满异域
顺德帝一手遮住嘴巴，小声说：“记得节约开支。”
“陛下，就是这经费……”谢小白的食指和拇指捻在一起，搓了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