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哥哥说话算话。”
白氏小雨沉默片刻，妥协道：“回家就回家罢，凌哥哥还是莫要再拿夫子来压我了。”
军士解下背后盾牌挡住车身，急道：“小姐，此处恐有埋伏！”
白氏小雨解开了他脸上的恶鬼傩面，看清了他的面目。
几道箭雨破空而来。
第61章
行过半路，右侧高墙边忽然坠下一重物，落在石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用力地在那伤疤处一按。
车内的公子易除了假面，人却仍旧昏睡，露出的额头上留着斑驳几点干涸的血迹。
两个军士身披铠甲，扛麻袋一般把那人放进了车中。
另有仆从牵着一匹白马，等在原地。
仆从得令，便护送着公子凌和白氏女郎，与人流逆行，退出城门下的人流密集之处。
车马疾行，几道箭雨过后，马车终于走上了大道。
正是公子易。
公子易沉
车行愈快，马蹄若雨，滴滴答答地敲打在石板路上。
白氏小雨撩开车帘，“把人拉上来，我们速速疾行。”
白氏小雨撩开半卷车帘，“往西巷口那条岔路绕行。”
白氏小雨上了马车，悻悻地扯开脑后的彩色绸带，摘下恶鬼面具。
见到前路无人无影，军士转身回来。
若非今夜白氏马车经过，公子易大概就会死在这里了罢。
“好罢。”
他笑道：“自然算话。”
眼前之人闷哼一声，睁开了眼睛。
军甲立即持戟戒备，只见前方屋檐处几道黑影闪过。
仆从见他颔首，便挥了一记空鞭，黑马拉着车辇徐徐往前行去。
路过西巷门口，方才等在这里的人影已经不见。
巷道恢复了先前的寂静。
马车拐进了岔路，此道狭长，两旁皆是高墙。
有军士道：“小姐莫怕，许是前路有贼人路过。”
见车帘外人影晃动，她对刚上马的公子凌道：“既有侍卫随行，凌哥哥，不必送我了，还是早些回宫罢，省的过了夜中，惹来一通盘查。”
仆从拉紧缰绳，立住马身。
白氏小雨点头，在车中坐定。
“停下！”
行了一段路，因东西巷皆有灯集，马匹需另寻道路，绕行一段。
加之，白氏军甲素来骁勇，最是妥帖。
两匹矫健的黑马，拉着一辆朱轮车辇，车身上蒙青布，印有白氏族徽，八个披甲士兵站立车前。
公子凌颔首，“当真！”
他一睁眼，就看见了白氏小雨似笑非笑的脸，“是你救了我？”
公子凌见抬头看空中明月，已近中天，今夜花灯集会，宫内禁军巡逻，若是过了子时，确实多有不便。
白氏小雨撩开车帘，看到一人戴着三眼恶鬼面具，坠落在地。
帘外的军士道：“小姐，那些人并没有跟来。”顿了顿又道，“车中之人该如何处置？”
白氏，恐怕也是其中之一罢。
白氏小雨怒道：“凌哥哥为何说话不作数，不是说好，今夜大可尽兴而归吗？这灯火未歇，傩舞不绝，我为何要回家！”
一个军士立刻回身要去看。
车辇又行。
那是来接公子凌的宫人。
车马就在不远处等待。
“当真？”
他沉吟片刻后，应声道：“那我自不相送，雨妹，我们宫中春日宴相见。”
一阵风过，几道瓦砾坠落声响在车前。
白氏小雨不答，身后轻抚他额上的碎发，果然摸到一处伤疤。
她道：“去看看那人是谁？”
公子凌叹了一口气，伸手轻抚她头上的发髻，如同从前般安抚她道：“雨妹，我知你这些时日在家中定是烦闷，可是这周遭行人皆覆假面，此刻天色已晚，若是有不轨之人，乘虚而入，最难分辨，难道你忘了，昔日夫子念过的，居安思危？”
帘外的军士又问：“车中之人该如何处置？”
际我便派人送你回家罢。”
王都东西二巷为主街笔直开阔，行人叛嗣往来多由此二巷，而其余小街巷道如星罗棋布，长纵不一，方才经过的深巷，两旁皆是府衙高宅，夜深人静，鲜有车马往来。
仆从称是。
见她退让，公子凌一喜，允诺道：“过几日，等宫中春日宴，我便央求夫人邀你来，你又可出门半日。”
白氏小雨放下了车帘。
白氏小雨不答反问：“你今夜等的人是谁？为何会在夜中坠落高墙？”
马车停止了前行，四个军士往前查探，四个军士留在原地拱卫车马。
趁夜行凶，在与闹市不过临界的深院大宅内，王都内想要这个初入王都的公子易死去的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