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奶奶总是将宫廷里最好吃的东西都留赐予他,一样样摆在龙凤描金的盘子里,在他膝上铺陈开来任他挑,吃到腆着肚子十成饱。
“唔……”犹如泰山压顶,膝盖在猛然的撞击之中力承千钧。世子在喉头发出了略微痛苦的一声低吟,可他脸上的轻松还要继续挂在那里,维持着岿然不动的尊严与和悦。
张三说完,又微微抬起一点儿屁股来,更加用力地向下一落!这一次,世子感觉古书上记载的“天外飞石(陨石)”,恐怕也不过如此。西湖上的那座断桥,大概就是这么塌的。
“唔、唔……”世子握在手中的绢扇频频发颤,眼见着就要绷不住了!白皙无暇的玉面,染上了暗自角力的火红,红云蹭蹭地升腾上来。
慕容清雅终于又拾回了清风似的从容,与兰花般的高雅。他张开扇面,为张三扇了扇风,不想扇落了一滴、含在目眶中倔强不肯掉落的眼泪。世子眼疾手快,立刻拍了扇子、抬起玉杯,杯口凑到那张黝黑脸上时,那滴咸涩的泪水,恰好落进了杯中的米酒里掀起涟漪。
世子将自己的玉手,摆到腿根的中央稍作比较。那
小时候,是食不完的珍馐美食点心糕,像是桂花酥雀如意饼、生烤狍肉卷枣泥、蜜饯鲜桃奶葡萄、翡翠荷叶牛掌皇……
第二日回到府上,他便倾出战利品,与各路纨绔一较高下。缀铃的、结绳的,金丝的、银缕的,香得安神的、香得勾魂的……就属他慕容清雅的魅力大!余人只好自愧弗如,望着自己膝上不值一提的几枚,而嗟叹感伤:世子不仅人帅命好又多金,连肾功能都非我等凡人可比拟!
张三的心头平地炸起一声惊雷。他眼睁睁望着那几个大汉,将与鸡笼一同抬来的磨刀石摆上了桌案,把杀鸡刀横斜着放在上头,一下又一下地仔细打磨。那“嚯嚓——嚯嚓——”的刀刃脆薄声回荡在耳边,听得他心惊胆战,心口肉也像被一片一片地割了下来。
嗯……那是阳光的暖色啊!
老鸨抖着眉毛威胁道:“你敢让世子有半分的不痛快,我就在你的鸡身上,成百上千倍地讨要回来!”
待稍稍长大一些,他玉郎世子的美名便在花场间远远传扬。各路巧手的才女美姬们,为博世子垂青,纷纷翘着兰指,在灯下为他夜以继日地缝制沁香囊。
纤唇凑近过来,热息喷在张三的鼻翼:“好喝么?”
再有……就好像没有了。他从不在女人的被窝里过夜,也不准任何宠姬把她们的脸庞靠在他的膝上,更别提坐在上头喂酒。可今天,他却为一个农民的屁股破了例。
“张三!你看这是谁!”
“张嘴。”世子命令道。
如今,就是赐他天宫蟠桃宴上的琼浆玉露泉,他也只能尝出如饮坚冰的寒意。
老鸨派去押解人质的打手终于回来了。铁链下头锁着一只鸡,好几把明晃晃的刀,从各个角度对准了鸡脖子,鸡冠还被老鸨捏在指间猛力拉扯,扯得大公鸡“喔喔喔——”昂着颈,扑腾着翅膀,连天哀鸣。
两人答得倒是异口同声,可一个是眼里喷着火,另一个是鬓角沁着汗。
“不……用、唔……”
张三还以为,只不过是被屈辱灌进一口猫尿的又一次重演,他乖乖地张嘴等着。可谁知,慕容清雅竟环抱过自个儿的肩头,以左手端着第二杯米酒,转瞬便将酒汁尽数倾泼在了摊开成掌的右手心。
张三斜眼偷瞟处于众矢之下的嘹官儿,以悲壮万分的声音言不由衷道:“好喝。”
葛屁精立刻端了个凳子凑上来:“世子?要不,请张公子移驾这上头坐个舒坦?一样能伺候您……”
曾经他逛一夜柳巷,能收获十七八个精制香囊,就跟张三割稻似的,一茬又一茬地割到手软。他叫随行小厮,统统拿个袋子收起来,每回总装作初次收到时,那般惊喜模样。
张三这是使了蛮力,把世子的膝盖骨当蛋壳儿坐。他的屁股墩子就是铁饼,非要把蛋壳给碾碎不可。
世子的膝上都搁过些什么呢?
“咽下去。”被世子薄唇亲吻过的杯沿,轻轻抵到张三的厚瓣边。慕容清雅稍一抬手,不徐不疾的酒溪,便涓涓不停地流进张三的喉口里,与他痛到快要麻木的悲伤,溶化在一起。
“不用!”
张三目视着前方,像个木头人一样张开嘴。
“那就再请你喝一杯。”
还搁过什么呢?哦,还有一只可爱的雪雪白小兔子。那是世子圈养在府里的宠物,没事的时候他就拎着兔耳朵提到膝盖上来撸兔毛。尤其是冬日里,小兔子的手感,堪比一只自发热的暖宝宝。
满是补丁的裤子几乎费不了什么拉扯的力气。世子曲着指尖,勾住了一道缝线那么轻轻一拽,那条千疮百孔的破布裤子就被撕成了两片。深棕色的大腿根,携着稀稀拉拉的几根腿毛,以及一段盘绕在三角地带的兜裆布,就映入了世子的眼帘。
他没了斗志,放松了臀大肌,像块失了重量的豆腐一般,垮在了世子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