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块璞玉。
又是死在何处？
言下之意，刘家人自己得到了消息，跑过来闹，又如何能怪赵瑞没说呢？
赵瑞面色如常：“无妨，既然文大人已经知晓刘三公子的事，那本官就不必多言，还请贵府孙管家出来一叙。”
是那么站在马车边说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赵瑞看着孙三郎，开口第一句就是直截了当：“孙三郎，你可知为何今日我们直接审问你？”
这一瞬间，文正诚只觉得心惊肉跳。
两个人在雅室里略坐一会儿，校尉便捧着个盒子进来。
文正诚刚刚缓和下去的面容，再度紧绷起来。
他垂下眼眸，道：“昨日熬了一夜，此刻实在有些疲惫，赵大人便自去审问孙管家吧
待到孙三郎来的时候，两人已经风轻云淡坐在雅室里喝茶了。
“不怕，孙三郎不傻，咱们现在掌握了证据，他不可能自己认罪，”赵瑞道，“若是认了，他这条命就算完了。”
孙三郎几乎都要哆嗦起来。
“抱歉，刚刚实在有些憋闷，”文正诚揉了揉眼睛，“最近总是睡不着觉，还请赵大人见谅。”
家仆谋害主母，视为不敬不忠，多半都会秋后问斩，没有转圜的余地。
此刻，文正诚再也无法坦然面对赵瑞了。
待文正诚消瘦的身影消失，赵瑞才对谢吉祥道：“他慌了。”
赵瑞淡淡道：“两日前，贵府的潘夫人在花园被贼人刺伤，怕文大人忧心，便没有告知文大人，只让你去寻大夫治伤。”
他昨日那么淡定，就是因为文正诚对他说此事已经做过周密的部署，所以他们不会露馅。
，下官告退。”
赵瑞和颜悦色 ：“文大人快去休息。”
谢吉祥凑过去看了一眼，一下子便放下心来。
孙三郎浑身一抖，根本不敢看向赵瑞。
案子一日不结，他就一日无法安寝。
他也是提心吊胆，而且比文正诚更甚。
赵瑞看了一眼面露不悦的文正诚，只说：“文大人，本官清早前来，便是要告知你这件事。”
皋陶司名声不显，百姓甚至都不知皋陶司是什么衙门，但作为官宦人家管家的孙三郎，却是知道一点的。
但人是如何死的？
死者的身份皋陶司就是不确认，随着时间推移，他会越来越焦急。
刘三公子的突然死亡，打得文正诚措手不及，他昨日几次三番引导赵瑞，就是想让赵瑞以为潘琳琅的死同刘三公子有关。
“不，草民不知。”
加之赵瑞又要审问孙三郎，他之前所保持的淡定自若和迎刃有余，逐渐被这几日的糟心事所瓦解。
思给潘夫人简单包扎，傍晚大夫才赶到，开了金疮药给潘夫人。于是潘夫人便让巧思在晚饭之后给自己上药。”
赵瑞同谢吉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喜悦。
身上所有尖锐的刺，一点点被抹平，终于展露出原本的光华。
若是以前，赵瑞肯定连理都不理，但是看过邬玉淑遗书的赵瑞已经跟之前不同了。
但是他跟文正诚
“但是大夫一直没来，是巧
昨日还能安定坐在赵瑞面前，现在的他却只有一脸颓唐。
但是接了案子的不是护城司那帮酒囊饭袋，而是皋陶司。
谢吉祥看着文正诚离去的路径，问：“他肯定要提前去叮嘱孙三郎。”
也让他坚固的心防破了一个洞，随着冷风越来越烈，这个洞会越来越大，终于吹垮正面心墙。
赵瑞拍了拍谢吉祥的肩膀，领着她去军器司衙门中的雅室里等。
没想到，赵瑞这边还没来得及怀疑，那边人就死了。
赵瑞每说一句，孙三郎便哆嗦一下，面色也越来越惨白。
因为整个过程里，动手最多的是他，付出最多的也是他。
他学会笑，学会哭，也学会融入这个社会中。
他不停回忆着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每一刻都被放大，在脑海中不停翻腾。
文正诚微微一顿，没想到赵瑞会如此解释，脸上的表情便也绷不住，最后只能叹着气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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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何要在晚饭之后，想必孙管家比本官清楚。”
但是刘三公子却死了。
同文正诚一样，孙三郎晚上也没睡好。
面对这样的孙三郎，他们或许不用多费口舌，就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一开始案子被皋陶司接手时，孙三郎还安慰自己他们做的天衣无缝，不会出错。
他的死，在文正诚心里留下一个巨大的疑问。
本来这个过程很缓慢，也很熬人，但对于有耐心的赵瑞和谢吉祥来说，其实都不算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