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两人面前盘中点的牛排都没怎么动。
韩方旭面色平静：“我只是找人调查陈宏宇，知道他的银行账户多了一大笔钱，然后才追根溯源地查到你身上。”
韩方旭有些失望：“阿升，我知道你不是同情心这么泛滥的人。我还以为，我们兄弟之间能够做到开诚布公。”
韩方旭除了让冯森找人查陈宏宇，还有一个调查对象就是解夏的哥哥白苏。
韩方旭开口，“陈宏宇，我辞了他。”
少年不是会没事打电话给他闲聊的个性。
韩升抿紧了嘴唇：“哥，你为什么要调查陈宏宇？”据他对陈宏宇的了解，此人虽然作风不正，却也知道低调做人，而且对方就算没多大的工作能力，好在清楚自己的斤两，在公司里一直不出挑不打眼，能让他哥注意到并且特地找人去调查，难道……韩升忽然心里一跳，明明餐厅内冷气开放，他的后背却刷地流下一层冷汗，难道是哥知道了那件事？
“哥，今天有空，你怎么没去陪咏希？”中午离开公司前，韩方旭敲了敲弟弟韩升的办公室门，让他和自己一起出去吃顿饭。韩升打趣了一句，察觉到兄长的面色不善，连忙跟了上去。
“你在哪里，学校吗？”解夏中午是在学校吃饭和午休的，这个时间如果在学校里，他一定不会用手机打电话，因为学校不允许学生在校内使用手机，而他在遵守纪律方面一向无比认真。
韩方旭轻轻摇头：“阿升，你需要给我个解释。”
信息不详的父母早年双亡，和父母生前领养的弟弟解夏一起生活，三个月前带着弟弟来到本市，不知道他之前的学业与就业经历，但是他来到本市后立刻一跃而成金海岸的大经理，也有传言他是幕后老板标哥的私生子，但标哥不在本市，也没有澄清此事。原本反对他上位的另一位大经理罗坤，目前下落不明，暗地里有人流传这是白苏的手笔。弟弟解夏，生性内向，智慧略低于正常水平，现就读于本市第六中学。
相对于陈宏宇厚厚的一沓调查资料，白苏的调查结果只有寥寥几行字。
“韩大哥。”电话那头，传来少年清晰平淡的声音，是解夏。
整个用餐的过程，韩方旭都没有说话，直到韩升也放下了手里的餐刀。
“作为一个在职期间利用职务之便侵吞公司财产，并且个人作风问题严重影响到公司形象的前雇员，我多给他一个月的薪水作为离职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还给对方一百五十万，我想知道理由。”
韩升的脸色有些难看：“哥，你说过不会管我的私人财产的。”
除了证实了解夏和白苏确实没有血缘关系，这少之又少的调查报告还很显而易见地透露出另一点，白苏的确不简单。冯森找的调查人员肯定是专业的，可能查到的白苏的事情却如此之少。解夏与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对他的成长真的好吗？尤其是，白苏对待解夏的态度，并不是一个哥哥该有的……
“哥哥……他要带我去看陈医生，”少年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在等他来接我。”
“没事。”虽然少年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板无波，可是韩方旭却已经能从中分辨出他细微的情绪差别，譬如此时，他似乎是有些紧张。
“小夏，怎么了？”韩方旭的面色顿时柔和下来，语调也同样放缓，韩升从未见过他哥曾对谁用过这样温柔的语气说话，即便是林咏希，也从未有过。
韩升擦手的动作顿了顿，若无其事地拿起了高脚杯，“我知道。”
“对不起，我……”韩升为刚刚一瞬的责难语气道歉。
韩方旭本想说，他是因为陈宏宇最近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直播事件，才开始查他，然后顺藤摸瓜带出了他和福春里的院长张元合谋私吞了近一半的收购款这件事，但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他即将继续下去的谈话。
“他现在的状况，已经很可怜了，我只是觉得……”韩升的声音低了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