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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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杏醍醐灌顶般地点了点头,面上的笑意真切起来。

    李缙插话道。她走过来,站在他们两个人中间,这位娇小的少女朝着赵元谨露出一个充满歉意的微笑:

    秦杏不敢去碰触他,只敢喊他的名字,这句话倒让研习室的人都望了过

    “你听不懂吗?赵同学。”

    “但是你对他不感兴趣。”

    “是我刺激了奇卡嘉同学,我应该更尊重他的,这都是我的错。”

    他好像完全没有读懂她这个笑容之中的勉强,反而走得离她更近了些。秦杏刚要往旁侧避上一避,他就伸出手指向图纸中的一处:

    奇卡嘉的眼睛不正常地转动起来,伴随着面部的痉挛,他仿佛突然犯了什么急症。

    奇卡嘉轻轻地笑了笑,这笑完全不同于他之前的那种古怪笑容,只让人觉得平静。

    “我……我……”

    “什么?”

    “没有,不过在进入战斗班前,导师给我的训练里有涉及过一些武器方面的知识。”

    “你可以多接触接触机械研究,你挺有天赋的。之后你如果再多参加一些实战,这种类型的错误也不会犯了。”

    瘦削少年立刻有些无措起来,一声怪异的类似冷笑的声音倏地从他喉间迸出来,他的笑容消失了,他的声音扭曲起来。

    赵元谨脸上的红色慢慢褪去了,这里不是综合班,进入战斗班不久的他很明白自己现在的位置。尤其再加上接连数次的难看成绩的打击,失望的不只是他的父亲,他也对自己感到厌恶。他攥紧了拳头,指节泛出无力的、不甘心的白色,神情却平静寻常,赵元谨说着违心而大度的话:

    “我帮你处理掉这件麻烦事,你能不能也帮我处理掉一件麻烦事。”

    奇卡嘉依旧以一板一眼的方式同秦杏打招呼,秦杏一抬头瞧见他,便觉得头皮发麻,她对他勉强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原来你不只是听不懂战斗班的课程。”

    “他不是我的麻烦事。”

    奇卡嘉过于凸出的颧骨使他认真的表情也显得有些说不出的诡异。秦杏摇了摇头:

    奇卡嘉没有应声,还是保持着笑容专注地看着他,赵元谨很不喜欢奇卡嘉的眼神,那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比奇卡嘉还要怪诞可笑。直到奇卡嘉的喉咙里忽地发出一种咕噜咕噜的声响,这位瘦削的古怪少年才挪开视线,朝着秦杏那边走去了。

    “奇卡嘉,你今天记得吃药了吗?”

    “谢谢,我也觉得有问题,一直看不出来。”

    “是的,所以我们都应该多体谅奇卡嘉同学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同学,你也知道奇卡嘉的情况,他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

    “我可以帮你处理任何麻烦事,任何!”

    “这个部分尺寸太小容易经不住后坐力,很可能在使用寿命未到时就彻底损坏。”

    “这里的尺寸不对,应该调大一点。”

    “你是什么意思?”

    “你好,秦杏。”

    秦杏选的这张操作台在最后面,此时研习室里的其余人都在忙着自己的手头上的事,没人理会他们的交流。

    秦杏听着那套紧身正装的摩挲声,暗自祈祷着它的纽扣能够更坚固些。

    远在一旁的榃榃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似是对此颇有意见,却也没再说什么,把刚刚制成的武器模型收拾好,便干净利落地离开了研习室。

    秦杏立刻也望向他指的那处,她也觉得自己的设计有问题,但瞧了许久也没看得出。

    这会儿的奇卡嘉看上去与正常人无异,他说这几句话时没有发出一点奇怪的声响,语言很有条理,神情也很正常。秦杏心下大为惊异,面上的神色却也不显,她到底不是一个愿意多刺探他人隐私的人,不打算对此加以探究。

    奇卡嘉又点了点另一处。

    “你好,奇卡嘉。”

    他纯黑色的眼睛像枪口一样黑洞洞地对准了赵元谨的背影,秦杏怔了一怔,没有说是,也没有说是。

    “我确实对机械研究很感兴趣,我会考虑的。”

    赵元谨被他这一句话激得整张脸都红了起来,研习室里正在赶机械研究作业的这几位同学,都向他投来意味难明的目光。不,也并不是全部,秦杏再次忽略了他,径直走向了一张无主的操作台。这一瞬间,赵元谨只觉得自己是一个最大的笑话。他当然想对奇卡嘉发怒,但是——

    “奇卡嘉,奇卡嘉!你怎么了?”

    “总体的设计还是很不错的,你之前学过机械研究?”

    “我真的没什么麻烦事。不然你先说说你的,或许我能帮上你。”

    奇卡嘉仿佛在向赵元谨炫耀他洁白的牙齿,笑得分外灿烂。

    “这里也最好撤掉,影响持握。”

    “都是使用上的小问题。”奇卡嘉的目光还停留在那张图纸上,仔仔细细地再次扫过一遍后他才看向秦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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