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最后声音小了下去。
当初与乐安初见时，她便嗅到过这顾味儿，后来他身子稍稍康健，味儿就淡了，今日进屋却又浓了。
谢依依蓦然惊醒，刚进院子时，院门口正挂着两只大红灯笼。
她不知如何形容，心底觉得，这是病人的味儿，才正色问了几句。
不待他开口，谢依依先柔声问道：
她知晓自个儿能留下来是为得什么，绝非是眼前这人的好心。
她不大记日子，但似乎，还有十日左右便是年关了。
谢依依悬起的心落下，陪着一旁有些迫不及待的乐音推门进了乐安的屋子。
慕明帆看她面色变化大概猜到她正想些什么。
听她打趣自己，乐安连忙将脑袋闷进她怀里，用力蹭了蹭，哼唧唧地闹着别扭。
她不擅扯谎，雪色颊上飘起的绯红就可轻易看出。
谢依依松了口气，她还记得，自个儿欠着一份慕明帆替她送信的恩情。
谢依依一进去，便嗅到一股令她不太舒适的味儿。
一个“谢”字偿还不了任何恩情，倒还不如明明白白摊开来说清楚，哪怕旁人觉得她势利也罢了。
“我……”她张了张口，实话自然不能说，只能抬眸望了眼身侧的两个小宫女，走到慕明帆近前，压低了嗓音胡乱扯到：“他想利用做不好的事，我自不想被他撞见。”
这会儿正坐在罗汉床上侧身看着一旁案上的绘本，小腿不满地蹬着腿后的床身。
屋门口守着两个侍卫，屋门内还有个嬷嬷看着，乐安再想溜出去也寻不到法子。
虽不懂她这无谓的坚持是为何，但不由弯着唇角淡笑道：“我前日碰见明策，只是随口问了问关于上回的事，也不必谈什么恩情了。”
她一副乖顺模样，别人不论说什么都受着。
慕明帆未点出，只与她说了一句会想法子与慕明策说清楚，再不济也不可能让他那些小心思得逞，便抬步离开了。
慕明帆倒不知再与她说什么了，只能又道了声谢。
“我不知晓你与九弟有何关系，不过明策同我说，至少该让你过个好年。”
乐安盯她瞧着，见她并非打趣自己，鼓了鼓嘴，倏然将自己整个人扑进她怀中，瘪着嘴说道：
他一提起玩儿，原先黯淡的眸中都泛起了光亮，手拉着她轻摇撒娇。
“你身子这两日可有不适？”
乐安听她这样问，反倒来了劲，扬起脑袋高声道：“也没多不舒服，前几日还好好的，前日他们将我关屋里，才开始疼起来的，又闷又疼！”
谢依依却没被他那张养出几两肉的可人脸颊给唬了，反倒神色又认真几分，“你若不去，自然会有人去清扫。说实话，今日身子如何？”
乐安立刻摇了摇脑袋，抓着她胳膊，稚嫩的嗓音说得急促：
乐安闻声，惊得回头，见是谢依依又赶忙翘起嘴角，弯起小小的眸子，换了张笑脸。
谢依依猛地握住他攥着自己衣裳的小手，蹙着眉又问了一句：
慕明帆面色不着痕迹地露出一丝恼意，但仍抿着薄唇温润一笑，算作应了她这番话。
谢依依点头轻声“嗯”了句，隐在湖蓝色兔绒斗篷下的手却不自觉抚上另一只手的腕部。
待她离开之前，她还得想法子还了。
“是如何的不舒服？”
她不敢讨要指示人体穴位的模型，只能自个儿对着医书上的描述缓缓找寻身上穴位。
哪怕他这话一出，谢依依却有了反应，连忙从斗篷中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对他轻轻摆了摆，“我与太子殿下只是互相帮助，断不必提谢字。”
他说着就撅起了嘴，“反正也活不长久，
“没有，我想出去玩，这月御花园的雪该堆得老高了，那些雪还在等着我将它们堆成雪人儿呢。”
等谢依依将他哄得缓下来，才又委屈地说道：“我就是想出去玩儿呢，不止宫里头，我还想去看看北边的大草原和旬国最东边的海呢。”
自然，她就不可能暴露自己对医术只懂皮毛之事。
她心底生了个念头，与门后坐着的嬷嬷打了个招呼，解下身上斗篷搭在一旁架上，快步走到乐安身侧坐下。
这会儿看来，倒是不错。
如今腕部留了片细密针眼，却还真让她知晓了个中窍门。
只是随口一问，自然不必谈什么恩情，慕明帆这样点出来，谢依依心里头多少有些别扭，但仍点了点头，听他缓缓说道：
“前日外头温度还降下来了呢，怎不说是降温的错呢？”
，即便你是女子，我亦会想法子让父王在太医院给你谋个差事。”
“挺好的…我还能想着出去玩儿呢。只是昨夜睡觉的时候，胸口有些不舒服……”
看他又恢复原先任性的模样，谢依依不由弯了一双杏眸，揉了揉他披散的发丝，嗓音添了分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