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着满心的暴戾，带足耐心温声说：“怎么这么说，妈妈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他都稀里糊涂的过了这么多年，现在真相都血淋淋剥开在眼前，实在做不到不清不楚的继续下去。
他抿了抿嘴，板正了一张不具威势的脸。
从过去到现在，他哭泣也罢，害怕也罢，绝望也罢，叶冬永远都置身事外。
叶秋对他说，像极了小情侣闹别扭时的质问，但叶秋用的却是肯定句。
叶秋泪眼朦胧的去推他的脑袋，带着鼻音，声音也不大的骂他：“骗子。混蛋。”
叶冬轻声细语，有些小心翼翼的意思。
叶冬这时倒乖觉，把人揽到怀里，调整一个舒适的姿势，尽顺着叶秋的骂往下哄。
“对不起。我爱你。”
“好了，不气，都是我的错。”
因此虽然此时并不想搭理叶冬，但叶秋总要与他说个清楚。便从他的怀里移开了些，翻身坐在床上与叶冬平视。
这个充满了掠夺意味的吻持续了几分钟，宛如一场战场，待叶冬终于放过他的嘴巴，叶秋便恨恨的瞪着他。看得叶冬好气又好笑，“不爱你怎么会见到你就想吻你，想……”
这些年叫人宠惯了，到底脾气见长，叶秋一见他这副不慌不乱的样子就来气，于是语气很不好：“和别人没关系，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没那心思脱掉外套，床上微凹，叶冬伸手探了探紧闭着双眼，不知是睡是醒的叶秋额头，便见叶秋露出一段雪白的手腕，纤长的手指拉住被沿背过了身。
他眼圈红红的，眼里还含着泪花，骂人也没多少气势，唇微嘟着，倒像是讨吻。叶冬这么想，便也这么做了。
高大的阴影一近，叶秋便被人衔住了唇。
叶秋扑哧一声，噙着泪花笑了。
叶冬乘着夜色，到叶夏家中的时候已近凌晨，而叶秋的房里还亮着灯。
叶秋沉默着，好一会才动了动唇，“你出去！”
叶冬抬头看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串儿的哥哥，眼眸含笑。
怎么办呢，曾经畏惧他、怨恨他，却并非离不开他，而现在呢？叶秋不知道没了叶冬他该怎么重新开始。
可叶冬的脸色沉了下去，他甚至都不需要开口，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唇珠都快让他吮破了，叶秋气鼓鼓的去推他，纹丝不动，便犯了倔，露出了小尖牙。
叶冬显然也察觉了他的抗拒，沉默半晌，安静的让叶秋以为他已经出了这个屋，卧室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短暂的无措之后浮现在那人脸上的，是一如既往地从容。
他总是能轻易拿捏住他。
“我妈和你说了什么？”
叶秋自然也是知道他又在迎合自己，看上去千依百顺，谁知道心里头有多少坏水，明早一睁眼他会不会放在心上。
叶秋知道叶冬很少会说肉麻的话，也少说甜言蜜语，但每次说时却都能精准击中他的心脏。他以前从不细想，也不去深想，现在乍然得知前因后果，不免怀疑他连说句哄自己开心的话也是设计好了的。心下一酸，只把被子裹得更严密，更是一句话也不想回他了。
他未完的荤话被斩断在柔嫩的掌心。
叶秋气恼他的不正经，凶巴巴的骂：“你不许打岔！”
他甚至懦弱的想，他想听叶冬亲口否认，哪怕只是哄哄他，他便信了。
可没高兴几秒钟便又落回到了现实里。
“那个视频是你故意让爸……叶清长看见的？“
“别不说话啊宝贝，我做错了什么你总得告诉我，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嗯？”
像是没想到他会这般，叶冬眉头紧了紧，脸色也没了刚才的轻柔。
叶冬忙伸手做投降装，那么有威严的一个人做这样的动作，怎么看怎么滑稽，活像只大老虎匍匐在龇牙咧嘴的小奶猫面前，翻出柔软的肚皮。
好像他的悲伤在叶冬的眼里不值一文钱。
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哄哄自己。
被窝里的人不领他的情，不吭一声。
叶冬的满腹谋划很成功，事业与想要得到的人中，他全收获到了。如此轻而易举，一步一步，全收入囊中。
尽管已经心知肚明，叶秋还是想求一个确切的答案。
叶冬吃疼，却没被吓退，捏着叶秋的脸亲得更凶狠了，腥嗅味盈满了口腔。
叶冬意识到他的认真，眼神便有些阴郁了。然而看到叶秋因为他的变化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心中一软。
似乎什么对于他来说已经是足够严重的事情，到了叶冬那里也总变成无关痛痒的轻描淡写。
“叶冬，你不爱我。”
心中委屈更甚，叶秋没忍住掉了几颗眼泪下来，便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叹息，叶冬挑开遮掩他脸的被褥，亲他的眼泪。
“怎么闹脾气了，老婆？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