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穆清是哭醒的,哭到身子都在抽搐着。
后来发生了什么……?
贺穆清见她后退,往前膝行了几步,“小姐,穆清没有那玩意儿,也会叫小姐快乐的,哈……”
羊脂玉的簪子重重摔在地上,一声脆响,摔碎成了几半。
他好像拿着簪子,一下一下地戳进了他的小姐的身体里。
顾大小姐一脸惊恐地看着跪在了她面前的贺穆清,怕地后退了一步,绊在了身后的椅子上险些摔倒。
像是有什么彻底坍塌了。
身前是熟悉的清远香味道,身后是那熟悉的轻柔动作,一下一下地轻轻拍打在他的后背上。
她头一次把心里话说得这么明白,也是头一次把“阉人”一词挂在了嘴上。
一时之间,竟是有些分辨不清梦境与现实。
……
他先是伸手在顾和以的身上寻求什么似的胡乱摸了半天,而后颤颤巍巍地仰头用唇去寻顾
贺穆清听见了这样的温声安慰,激动的情绪才被安抚了一点,只是手上的力道依然没有减轻,而是更加用力了,甚至让顾和以觉得有点儿疼。
他哭到大喘气,眼泪早就将身前人肩头的衣襟全都染湿了。
为什么今日又来了?
“小姐别这样,穆清心里好难受。”贺穆清双臂用力抱着他的小姐,大掌从背脊处一次一次地往下轻抚,“小姐一定是在骗穆清,小姐不是说不会嫌弃穆清的吗?”
“穆清……穆清是阉人没错,但小姐……小姐不是不介意穆清是阉人么?”
被人揽在怀里的温度太暖了,他似乎已经好多年没有体会过这种温暖了,也管不得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贺穆清伸手就死死地抱住了顾和以的腰,让顾和以的身子与自己的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他那最是腌臜的地方也是一样。
府中的下人都说贺穆清很忙,那么忙就不要来理她了啊!
既然已经分房睡,为何就不能安安静静地让她一个人孤独到老,或者让她干干脆脆地去死,为何还要日日不停地来她的房间?!
贺穆清心如刀绞,身子都在抖着,他强硬地把人更紧地搂在怀里,“小姐别这样,别这样……穆清求你。”
怀中的人奋力地挣扎着,声音也变得嘶哑,“你滚,你别碰我!你这阉人,滚啊!”
第四声了,小姐叫了他四声阉人了。
“小姐想死,穆清陪你。”
贺穆清一怔,呐呐道:“穆清想让小姐开心些。”
“让那么多富家子弟都知道我顾和以嫁给了一个阉人,让我的父亲、让我的祖辈都蒙了羞,这不是羞辱是什么!”
头顶上传来了柔声的安慰,“做噩梦了么,别哭了,我在呢。”
这人疯了。
嘴上一疼,贺穆清吃痛地呼了一声,被一股大力推得后退了几步。
顾大小姐眼中的惊恐掺杂着反感与厌恶。
说着,他转变了自己的姿态,跪在了地上,“穆清求小姐疼疼穆清吧……怜惜怜惜穆清……”
好些年没给人跪过了,他觉得自己的膝盖生疼。
“嗯,你终于醒了,哭了好久,还喘的厉害,我都担心死了。”顾和以见他彻底醒了,终于松了一口气,手掌在他的后背上来回地摩擦这,希望这样能给他些安慰。
她说了话,一字一顿,“贺穆清,你让我恶心。”
他出声都是哑的。
贺穆清眼疾手快,一把将那金簪甩了出去,还将顾大小姐头上另外两只簪子全都抽离出来,看也不看就狠狠地甩到了一边。
“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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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世上之人,哪儿会有人不厌恶阉人?哪儿会有人乐意嫁给一个阉人?!”顾大小姐冷笑了一声,积压了大半年的情绪全都爆发了出来,她猛然从头上抽出了一只雕刻极为精致的金簪,说话间就要刺向自己的脖颈,“你便让我死吧!”
顾大小姐忽然大吼了出来,声嘶力竭。
贺穆清的唇都在哆嗦着。
贺穆清被这忽然的嘶吼震住了一秒,他微微张开了口,有点儿没能从那句带着恨意的“阉人”中反应过来。
一边哭一边刺。
他跌坐在地上,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蒙上惶恐,眼眶发红,张着口大口地喘息着,唇上还淌着血,嘴里喃呢着,“小姐,别这么对穆清,小姐疼疼穆清吧……求求小姐了。”
她的声音都带着颤,冷声问道:“你是想羞辱我么?”
他一手扶住了顾大小姐的头,像是寻求什么答案似的吻向了身前人的唇,吸吮挑逗,用尽了力气去在唇齿之间讨好着,津液交换,另一只手也轻颤着想要往顾大小姐的衣袍之中探去。
最后就连眼泪都重洗不掉眼白上飞溅的血迹。
疯了,比她还疯。
顾大小姐的喉咙处上下滑动了一下,她觉得自己这些日子已经被折磨地快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