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少女的语气十分肯定，紧接着解释道：“这里的猫不知道怎么回事，爪子像有毒一样，我们被挠一下就完了……”
楚宁很快问出第三个问题。
她躺在木板床上，像个烙饼似的翻来覆去，隔壁床的女孩子被吵醒，低声警告了句。
因此当楚宁顺手抓住这条毛茸茸的、柔顺温热的尾巴，再顺手往自己淌着鼻血的脸上一糊，她一直没反应过来，直到听见黑猫的轻喘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你答应不杀我我就放手。”楚宁挣扎着也坐起来，和黑猫面对面，不忘补充道：“也不能打我。”
“快、快放手！我、我要把你的手砍下来喂鱼！”
一闭眼脑海里就是那中年男人的尸体，明明只是背后被抓了一下，怎么就死了呢？她远远瞧见那三道血淋淋的伤口，说浅不浅，但要达到秒杀人的程度还差得远吧？
楚宁讪讪说了声抱歉，维持着原本的仰躺姿势，可过了几分钟她就受不住了。
“你、你敢！”
?
我揪了黑猫矿主的尾巴？
“对……”楚宁停顿了下，她有很多疑问，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好一会儿才低低问道：“我们还能回去吗？”
“那、那灵契呢？”
那少女翻了个身，正对着楚宁这边。
猫灵国的每一只猫都拥有神秘的力量，具体分为三个契约。
她小心翼翼伸腿摆手，四肢都很正常，却说不出哪里难受，心里也憋得慌。
“两个月了。”
楚宁依旧满脸是血，听了威胁她不仅没放手，反而揪得更紧了。
“……契约失效了？”
“灵契没了！”
【晴天霹雳】
“你、你……”黑猫僵着身体站在那儿，大腿绷紧，脸色涨红，声音向从牙缝里寄出来似的说狠着话。
?
“没人反抗吗？”楚宁疑惑，整个矿场一百多人，猫却只有一只，每人扔块石头都能砸死黑猫吧？
“……”黑猫双手后撑，岔开腿坐在地上——没人知道为什么他坐姿这么社♂情——他恶狠狠瞪着楚宁，咬牙说道：“你放手，我给你个体面的死法，不然……”
黑猫被抓了敏感的尾巴尖，那该死的女人还捏得紧，奇怪的酥麻感沿着尾巴蔓延全身，他腰都软了，手边没地方支撑，他慢慢滑坐在地上。
“……？”
“人是伤害不了猫的。”
楚宁逐渐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你睡了吗？”
在发呆一段时间后，楚宁往隔壁床挪了挪身体，用气声问道。
西山矿场一共五个区，每个区三十个人，此刻剩余的二十九人窃窃私语着，黑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都抓住猫尾巴了……体契肯定失效了……”
第三条契约称为灵契，与前两条相反，灵契自动连接所有猫灵国的人类，一旦有犯罪行为，灵契将自动生效，立马送这个不幸的人类上西天。
围观人群神色由震惊转为狂喜，虽大半部分有所顾忌没动，仍有七八个人尝试扔石头过来。
“那人真的死了吗……？”她回想起今天下午的情景，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直到现在楚宁还有一种诡异的不真实感。
“我也不知道。”那少女回答。
来到猫灵国的当天晚上，楚宁就失眠了。
“你干嘛呢？安静点。”
“你当我傻呢？放手我就没命了！不放，坚决不放！”
我不仅揪它尾巴我还用它的尾巴擦鼻血？
“……”少女沉默了很久，久到楚宁以为她睡着了——连楚宁自己也昏昏欲睡的时候，她隐约听见一句：
……
“真的，打中它了！”
按理说只与黑猫签了言契的楚宁，是摸不到它的。
楚宁才不管他心里的十大酷刑呢，正打算再谈，周围一圈原本旁观的人慢慢回过神来了。
终于有个大胆的青年，从地上捡起块石头，试探着扔向黑猫。
石头的力道不大，他的脸色却惨白到极致。
“砰”黑猫侧着身子躲，石头仍然打中了他的肩膀，在黑色衬衫上留下一块灰印。
“哎！等等！”楚宁见到他们兴奋到有些扭曲的脸，生怕自己被波及到，连忙大喊，“小心点，别扔到我啊！”
“噢对不起啊……”楚宁干巴巴道歉，又问，“你来这里多久了啊？”
“本来要睡着了，又被你吵醒了。”
“你新来的吧？”
一为言契，签订言契后人类才有资格听懂猫的语言，例如楚宁目前只能与黑猫矿主和狸花猫管家交流，其他猫的叫声在她听来只是普通的喵喵喵；二为体契，签订体契后人类才能触碰到猫，反之就会被灼伤——通过体契考核的人类就能成为三等奴隶，算得上半个铲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