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被他问得有些发懵：“嗯？都一样的呀，哪里不一样？”
沈时看向严赫洲，心底一阵悲凉，即便他被严赫洲抚养长大，也极少窥见他年轻时的情爱，对于他们当年的事情，沈时知之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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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经理来跟教授碰面的时候留下来的，教授说你可以往下分给各个社团的团长，谁有兴趣可以报名。”
严赫洲宽慰地对他笑笑：“孩子，别太苛责自己。”
严赫洲被他逗笑，嗔怪了一句：“你这个孩子，又胡说。”
像是被看穿了心思，江彦有些为难地低下头去：“嗯……”
她心里一时不忍，江彦一直卑微地在人群当中做着自己的事情，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试图融入到群体当中，可是他却始终像一只惊弓之鸟，每走一步都怕走错似的。
在学校里生活了快十年，她的确是没听说过这个什么海外支教。
“你怎么会有这个？”
秦念点点头，“哦”了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哦，这是去海外支教的宣传资料，每年都有，学姐不知道吗？”
正尴尬着，江彦似乎终于想起来什么似的，把手里的东西递到她面前：“对了，这个给你。”
“怎么了？”
她不记得自己本科毕业的时候文氏集团有提供过这样的工作机会，思来想去也不敢贸然发下去。
那是沈时第一次主动靠近严赫洲，他才知道，原来老师是大人，也会被人抛弃；被人抛弃了，也会痛苦，也会一个人流眼泪。
江彦看她把东西收起来，有些奇怪：“学姐不打算发给大家看一下吗？”
秦念回头发现江彦一直看着她，有些奇怪：“江彦，你怎么了？有事吗？”
秦念看着手里的资料点点头，却并没有打算立刻分发下去，来回地把资料看了两遍，还是犹豫着放进柜子里收了起来。
他刚被领养回来的时候对周围的人都充满了敌意，直到他听见一句近乎掺着血的绝情语，看到那人摔门而去，严赫洲对着窗户颓然地站了很久。
临近中午，礼堂里排演的学生也都散了，三三两两地去吃饭，秦念简单收拾了一下独自去了办公楼，导师时长更新写些资料存放在他们的研讨室里，趁着中午安静，她想着再去看看最近有没有新的资料看。
秦念放缓声音，又问了一遍：“江彦，你怎么了？”
这个当下，沈时自知对严赫洲话里的深意尚且没有完全明了，只犹豫着点头：“我……知道了。”
这回轮到秦念为难了，本来只是出于关心多问了几句，可她感受到了江彦在迟疑当中隐藏的后话，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我再看看吧。”秦念合上柜门，她总觉得有些不妥，像是要把一群孩子忽悠出去吃苦受累，她不想做得太草率。
江彦在旁边补充道：“其实还是很好的，尤其是对一些家庭条件不那么好的同学来说，这种工作机会很难得的。”
江彦抬头看了秦念一眼，又低下了头，在那一瞬间，秦念分明看见这个男生眼睛里有微光在闪。
“你也想去吗？”
正翻看着，突然听到推门的声音，抬头去看，江彦已经站在了门口。
“海外……支教？”
沈时也无奈地白了他一眼，三人转了话头，闲聊了几句，又一起去看绿绒蒿的实验数据。
江彦摇摇头：“不是的……”
江彦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啊，学姐，我……我路过，看到你在里面，就想进来打个招呼。”
“学姐……”
时隔这么多年，他再一次感受到严赫洲如同当年一样的溃败和无奈。
秦念看了一会儿，海外支教的条件很好，唯一的一点不好是这个合同一签就是三年，这三年没有特殊情况是不能回国的。
江彦顿了一下：“是啊，一毕业就能有这么高的薪水，在国内其实很难的。但这个支教只要你去了，好好教三年书，是一定可以拿到这笔钱的，哪怕苦一点也是可以接受的。”
江彦个子不算高，低着头的时候，秦念只要平视就可以探寻到他的目光，她轻声叫了他一声：“江彦？”
“这是什么？”
秦念接过江彦手里的文件夹翻看。
James在一旁打趣：“老师，他呀，是被您给惯坏了，要我说他这么别别扭扭的，就该再挨您一顿拐杖，也不算冤枉他，省得他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秦念看了一会儿，摇摇头：“不知道。”
“我……我一直想问，学姐对我……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
严赫洲笑着拍拍他，这一次似乎并不介怀触碰自己的伤心事，转而续道：“即便是爱人之间，坦诚二字，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但……但我希望你不会在这二字之上，付出太多代价。”
“江彦？你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