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佛修不说话,重又拿起扫把扫地,白千羽翻了个白眼,嘲讽道:“心里无尘、地上无尘,你拿着扫把究竟在扫些什么呢?”
“我在这儿待了五年了,他都不开门,呜呜呜……”
“多谢施主美意,救人从不在获得礼物为报,我所求不过心安二字,施主无事便回吧。”院落里头传来的清朗的声音。
欧阳寰抬起头问道:“你又是谁?”
嘴角嗪着一丝笑意,白千羽迈步往大自在殿正殿广场走去。
如同女王巡游一般,白千羽把几个门派的掌门轮流睡了一遍,最后在大自在殿落了脚,都说大自在殿的秃驴心如铁石,可熊云空就成功地让一个秃驴动了凡心,白千羽在魔域第一次见到诸晏时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他泡到手,现在她有的是时间和他慢慢耗。
“太可怜了……若是我有家不能回,我哭得比你还惨…
说完,欧阳寰一屁股坐在柴扉边的石头上,把脸埋在手臂间抽泣起来。
“可我……我……”欧阳寰垂头丧气的,声音里染上了哭腔,“诸晏大师,无论如何您不会收下吗?您不收下,我就不回去了!”
蓝衣的凌霄宗女修取下了背上的小包袱,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轻扣柴扉:“诸晏大师,我是凌霄宗弟子欧阳寰,之前蒙您搭救……”不知怎地,欧阳寰越说声音越轻,从白千羽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耳朵红得像烧起来一般,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小声给自己打气,白千羽觉得有趣,不由地在心里给她鼓劲:小姑娘上啊!烈男怕缠女啊!不要脸地上啊!
“那明日呢?”
“那他什么时候有空见我?”
这兔妖比那个凌霄宗的厉害多了。白千羽又掏出一个果子啃着。
“小佛修,佛子诸晏在哪儿啊?”
“明日也不待客。”
千年如一日,大自在殿的广场还是这么热闹,找不到投递对象的纸鸢带着一包灵果行为笨重地飞着,有那么两只偃甲出了故障,像是破收音机一样不论对着哪个洒扫弟子都叫着“我心悦你啊”。这里真是什么时候都这样好玩呢,白千羽掩唇一笑,大方地手一挥让困扰洒扫弟子的破偃甲化为了齑粉。她信步走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佛修跟前,多少能够理解为什么大自在殿的追求者永远这么多,佛修的眼睛里有这一股真实的美好,或许是他们的信仰使然。
 大自在殿的佛子(上)
“诸晏!我在你这儿都快住了五年了,你还不开我吗?你怎么这么狠心?狠心见我有家不能回吗?”
她也没刻意隐去自己的踪迹地跟在她们后面,跟了足有两天,终于跟对了人,眼前身着蓝衣的凌霄宗女修也是去找诸晏,她梳着双环髻,模样清秀可人,当然和白千羽不能比啦。前世的白千羽不能算是惊为天人的神颜,但是被人说是天生媚骨,明明不算是大美人可一颦一笑就是勾人,穿越到修仙世界之后,由于发色、瞳色的变化她身上多了几分前世没有的清纯,近乎妖媚的性感只有在床上才会绽放出来。她坐在树上,身形被枝丫遮着,前世被压着练舞蹈导致没能顺利发挥出来的上树爬墙的熊孩子潜质在修仙界被开发得淋漓精致。这里还有人,她神色一凛,私下张望,很快就发现了一双从灌木丛里漏出来的耳朵尖,哇是个兔妖吧!白千羽笑得开心,从袖口里掏出一枚果子,一边吃一边看好戏。
说完便撂下小佛修走了。这么大点的地方,我还能找不到佛子诸晏在哪儿不成?白千羽回忆着几百年前初次来这里时的情景,当初她的活动范围只有大殿广场、大殿、藏书阁、给客人住的禅房……她拍着额头,撇了撇嘴角,搁这儿平白无故地想也是无用,不如随便乱撞,反正都会被她撞见的,她就不信了诸晏长得这么英俊肯定也有女修摸到这里来,她就做个黄雀跟着过去就是了,她一跃到了高处,俯视不属于此间来来往往的女修。
那兔妖不理她,大肆拍打柴扉,若不是上面施了咒,白千羽觉着那门肯定会被拍烂:“诸晏!诸晏!我郎铃铛又来找你报恩了,我们族长说了,若是我不能成功报恩,就不让我回去了!”
“哼!”一个活泼的声音从灌木丛传了出来,原是那对兔耳的主人,“瞧你们这些人的出息,这就哭了?”
那小佛修只看了白千羽一眼就垂下了目光,将扫把拢在怀里双手合十:“这位前辈,佛子今日不待客。”
“也就是不见我咯?”白千羽不大喜欢他们的说话方式,透着一股玄乎,就不明白示下。
诸晏不答,兔妖仍旧一边拍门一边表达自己的诉求,拍了足有两刻钟才慢慢停下来,拍着拍着兔妖把自己都讲得委屈了,竟也一屁股坐下来大哭起来,欧阳寰拍了拍兔妖的背:“你别哭了,你哭着我也想哭了。”
“佛子除了宗门任务与大课必须出席,其余就是在外游历超度亡魂。”
“给您带了谢礼,希望您收下……”才鼓起勇气说完一句话,又蔫了下去,剩下的半句细如蚊蚋,“我亲手采了凌霄峰的雪玉,雕刻了这尊玉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