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时修那些带刺的话来得很突然，纵然何曼已经在他的毒舌攻势下侥幸存活过去这些年，免疫力还是不足，她被短短两句话说得灰头土脸，在一楼洗手间看了看，才明白他的意思。
何曼抿唇，犹豫一下才答：“我在一楼卧室睡吧。”
她摸着脸想了会儿才上楼。
他不喜欢她这个人，为了满足父母而和她完成任务一样要的孩子，他又怎么可能会喜欢？
他问：“关于孩子，你什么想法？”
有那么几秒，他是很努力地在辨认她是不是反讽，或者开玩笑，但最后他判断，她这是真心话。
她轻手轻脚上床躺下，调整过姿势闭眼。
“去哪里？”
……
何曼呆了呆，最后“哦”了一声，灰溜溜地去浴室洗漱。
黑暗中却忽然响起男人的声音。
一百珠加更达成。
他的心被一种无力感攫住，近乎破罐子破摔道：“多丑的一张脸，昨晚我也亲过了，关了灯看不到，你别没事瞎折腾。”
何曼努力想象了一下，脑中浮现画面——她和她的孩子在家，冷冷清清地对着饭桌等待盛时修回家，她要不到的关注和陪伴，难道她的孩子就能要得到么？
盛时修安静片刻，“嗯”了一声，“我也这么想的，再等等吧。”
“烫伤怎么样了？”
吃过药后牙疼好了点，脸颊却还是有些肿。
她咬唇，好不容易挤出一句：“怕我丑到你，碍你的眼。”
“原因？”
因为刚出浴，他的身上似乎还有潮湿的水气，上身没穿衣服，只腰间围了浴巾，侵略性更甚，加上低沉不悦的语气，就让何曼心里直打鼓。
何曼从浴室出来，见男人已经躺床上，背对着她，她非常自觉地在吃完药后赶紧关掉了壁灯。
盛时修说完，拿着自己手机转身就上楼了。
盛时修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
何曼没说话。
但她觉得没有丑到不能见人，对于盛时修的话，她是不服气的。
她睁开眼，眼前黑漆漆的，反应几秒才说：“还好，疼得不厉害了，起了几个水泡。”
 14 关于孩子，你什么想法
盛时修在原地站了会儿。
他有一种一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感觉，无比憋闷。
她小声说：“我暂时还不想……”
她才大三啊，她当时就像缩头乌龟，就连买个验孕试纸直面现实的勇气都没有。
床垫轻响，似乎是他翻了个身，她背脊贴过来男人温热的胸膛，他的手搂住她，覆在她小腹上。
那段时间她的神经高度紧绷，她害怕。
唯一的光源被掐灭，整个屋子陷入黑暗中。
又是许久沉默，他再度开口：“我妈今天打电话，说想要孙子。”
盛时修洗完澡出门，撞见从衣帽间走出来的何曼。
何曼心里泛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涩意，她闭上眼，想起三年前刚和盛时修领证之后，过了一个多月，何曼的例假迟迟没来。
留下何曼在原地愣了好一阵。
他的手从她腰间抽走了，紧跟着又翻身，离她远了点。
她手里捞了一件睡裙，看样子是要下楼，他一把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