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出口时他脑海中的那个人影重复说着喜欢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正如某个来自深渊的女孩,携着出奇而独特的微光,从深重的黑暗里一头撞进他的怀抱。
轻灵的声音犹在耳边,海上的暴风雨逼近时,拥有银色长发的女孩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认真而又期待地构想和他一直在一起的生活。
佩琳做了几次深呼吸稳定情绪,背手往前一俯身,过肩几厘的密色卷发跟着晃了一晃。
窗外有飞鸟从月下掠过,只留浅浅一道灰影。窗内赤裸的少女展开手臂,踮着脚尖毫无声响地侧向走了几步,大胆而羞怯地展示自己的身体,肢体动作优雅而兼具生命力,宛如湖面上的天鹅。
“听说你要走,是发生了什么?”她脚步匆匆。
“咳咳……”佩琳被口水呛到,咳得脸颊泛红。
“我……我在说正经事……”
正如黑暗中的光明之花,雪原上的瑰丽之血,丛林间的凋零之叶,残忍的天真,沸腾的孤独,簇拥的死亡……矛盾重重的病态和扭曲之美,破碎时每一块碎片都反射着绝无仅有的景色。
一周以后,当风平浪静时,她站在海边别墅的落地窗前,不安地眺望着海上,“不回去了吗?”
看来他母亲把他从天之城支出去,恐怕并不是为了“以防她和卡安洛争执起来迫害到他”这样的理由。而是在试探他是否……非某个女孩不可。
索斯亚回过神来,说了声抱歉,试着拉回注意力,但他的视线有些难以聚焦,某个女孩额头上的伤口渗出鲜血的画面挥之不去。
“是我对你没有吸引力吗?”佩琳突然出声,停住舞步抬头看他。
“不走。”
“你想要我吗?”她对索斯亚眨了一下眼睛。
“哦,我以为你……不好意思。”索斯亚毫无歉意地道了歉。
那只猫实在有些狡诈。
她一愣,犹豫了下站直身体。
“我们能不能不在这里……我是说我们可以换个岛屿住吗?我们可以种很多花……”
佩琳停住动作,上前行了个淑女礼,不失镇定地向他伸出手。
他的口味并不是秘密。索斯亚目光转向她湛蓝的眼眸,一个人的成长轨迹可从他/她的性格为人中窥出端倪,或是反之。像所有家境优渥、成长环境简单的女孩一样,她自信、大方、单纯,拥有很多美好的特质。
她偏头视向索斯亚,却见他虽然面朝向她,余光却总是落到手机上,像在等谁的消息。
“你喜欢的话……”
喜欢他?
他人只知他以天真单纯之人为猎物,却不知他从来只在黑暗中狩猎。若在阳光下,他该捕杀的是藏有阴暗之心的美好。
索斯亚闭上眼睛,试图平息怒气。
索斯亚默不作声地看着佩琳带有体温的躯体在旋转的舞步里试探性地靠近他。和其他跟她背景相仿的女孩不同,年幼丧父、自己敬爱的叔叔和温柔的母亲的私通这些事,不可避免地给她带来了一些负面的影响。她把那一面藏得很深,但他能够捕捉得到。相比起她美好的这一面,他对她阴暗的那一面更感兴趣。
佩琳看着他的手机的屏幕的光渐渐熄灭,他的目光从她的眼睛掠至裙摆,突兀地说道:“跳支舞吧。”
“那你负责天天给我操吗?”
光明若非来自深渊,那就毫无意义。
听到回答,佩琳松了一口气。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冷白色的月光照进来,打在索斯亚身上,将他投在地板上的影子拉长。窗外寥寥辰星间隐约可见远处模糊的山丘、草丛和果树。
索斯亚非常清楚她眷恋的并不是海上的游艇,而是海上那个对她极尽温柔的他。他曾让她如此绝望,所以,只需要一点点温柔一点点耐
他低头摆弄着手机,不经意间抬头见她还没走,便随意而直率地问了句:“想跟我上床?”
佩琳和她并无一丝相像之处,他轻声呢喃:“喜欢我?”
喜欢他怎么知道他在医院也没有半点担心他的迹象?喜欢他怎么不声不响地失踪了一天让他找不到?喜欢他怎么还跟别人搂搂抱抱?
“叔叔告诉你的?”佩琳一边问一边稍稍侧过身体,由着月光勾勒她高挺的鼻梁和嘴唇侧影。她无声地踮起脚尖,指尖紧贴着裙子,手指从腰间往上,描摹出曼妙曲线。她手指在胸前停留,划圈显露出因毫无约束而坠如蜜桃的饱满胸部,紧接着她看了一眼索斯亚,轻轻一扯裙子在胸前的系带。
索斯亚站起来揽住她的腰。
“插你身上吗?”
“还有菜!萝卜白菜蘑菇土豆什么的,你喜欢什么?再养些肉,我说养些牛羊之类的。你来杀,我不太敢……应该不会比杀人更难吧?”
索斯亚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赤裸的光洁身躯被他的影子遮掩,他想到艾米丽娜对他提起查尔斯有个侄女时意味深长的笑容。
和他一贯以来的猎物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