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按他的预计,就算治好了身子,满满传出消息也至少是一年后。今年八月底他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再有什么也好做安排。可事不凑巧,他的绝话才说出口没半年,小妻子的肚子就已经揣上了。这速度,就是周公子也猝不及防。
这话一出,苏太医愣了下,就明白了。这就是后宅不宁的错啊……等等,苏太医反应过来,忽然间就惊了:“你说什么?!!”
等周公子在领着苏太医过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周博雅的脉象他心里最清楚,吃了两年那种避子药,没彻底浇灭了根已是这小子的运气。可就这大罗神仙也没法子根除的药毒,竟然半年不到就好了?谁这么有本事,居然把他老头子都看不好的病给治好了?
苏太医连口水都没喝,就背着药箱子又跟双喜去了书房。
……
他年纪大了耳朵有些背,他刚才听到啥:“你说,你媳妇儿如何?”
周公子把手腕递给他。
想着,他又瞥了眼一脸蠢相的郭满,忽然觉得世上之事变化无常。谁成想这么个曾经丑不拉几的小姑娘,居然真拿捏住了周家小子这颗高傲的心。
“告诉你也可以,那位大夫还在京城,侄儿叫她与您切磋切磋也是便宜的……”
瞥这瞥着,眼神就复杂起来。他往日总觉得,周家这个小子自小聪慧太过,人又太过无欲无求,不若庸人嬉笑怒骂来的痛快。如今又觉得这小子做事疯,且疯起来那叫一个离经叛道,真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快说说,谁给治的?你快给老夫说说!”
点,胎位还未坐稳。老话都说早早声张对妇人怀相不好。公子怕是太紧张了,毕竟少夫人肚子里这个,可是周家第四代的第一个子嗣。不论男女,都十分宝贝。心思这么一转,她于是便将立即给福禄院报喜的念头给压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怒气冲冲进门的苏太医,乐呵呵地摸着胡子出来了。也不知周公子在书房里跟苏太医说了什么,出来后,两个人似乎都很满意。
周公子干干地咳了一下,复述道:“满满争气……侄儿也没料到会这么快。”
那么重的药毒,拔除得一点儿不剩。苏太医这下子真激动了,也不问罪周公子遛着他玩儿了,满面红光地追问拔毒之人。老头一生学医,爱医成痴。有人比他强,他那是舍了脸面也要追问清楚的。
……是真好了。
苏太医砰一下放下杯盏,灵活地站起来一溜小跑到周博雅身边,激动得胡子都在抖,“手伸出来,快叫老夫号个脉。”
周公子见状,忽地微微一笑,他谦谦君子地道:“苏伯父很想知道?”
……都没病还叫他个老头子来做什么?遛着弯儿?!不知道这些年轻人都在折腾什么!瞧瞧这些小子,一个两个的,都懂不懂尊老爱幼?一会儿这一会儿那的,消遣他一个老人家好玩儿?
累得不轻的苏太医咕噜咕噜站着将一口温茶干了,噎得他白眼直翻。
方氏打发人去苏府,不巧,今日太医院正好苏太医当值。周家的下人只好又去别的相熟的太医府上,结果在半道儿上,又碰巧遇上下职的苏太医。他们也说不清,苏太医便听说方氏有请,以为周家谁又出了什么事,没来得及回府换身衣裳,穿一身补服便匆匆赶了来。
苏太医虎着脸,进了书房看到好好儿的周公子便翘了胡子。
周公子看着他,面上无奈却又隐隐透着一股喜气地淡声道:“是满满有喜了。”
周博雅连忙起身,走过来亲自接了他的药箱,请他坐。
郭满捧着一碗甜汤时不时望窗外瞥一眼,心里有些好奇。周公子的书房门正对着主屋的窗,这般也看得清楚。
摸着郭满的脉,苏太医一面捋胡子一面瞥周博雅。
苏太医这下子是真的惊了。
没多久,苏太医到了。
苏太医自从来了西风园便被周公子领走了。不知俩人在说些什么,进去了便许久没出来。
摇了摇头,苏太医装模作样地写了脉案,写得自然是风寒。
双喜客客气气地引路,说:“苏太医,公子有请。”
“那感情好!”
苏太医心里憋了一股气,老胳膊老腿的都累死了,但他偏不坐!就这么瞪着一双眼睛看周公子,非要看看这周家老小都在搞什么。
可怜他一把年纪了寒秋时节还跑一身汗,苏太医看着书房龙飞凤舞的牌匾,心里那叫一个冒火。不是说看病?怎么又跑来了书房?
匆匆赶到西风园,人还没进屋子,就又被早早等在园子门口的双喜给拦了。
苏太医求知若渴地点头,那可不!
苏太医皱着眉,两只手指便搭上去。
苏太医医术高超,更是大召第一妇科圣手,眼力自然比雾花利索。他甚至不需切脉,一眼便能看出郭满的情况。摸了脉,也给出一个跟雾花相同的答案。不过想想还是破了句冷水,郭满的骨架太小,往后生产怕是要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