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喝了口粥，感觉到身边若有似无的视线，一抬头，就对上了易冉的目光。
两人吃到一半，易冉的手机蓦地响起。
“对，我们机票已经订好了。”易母道，“到时候一块吃年夜饭。”
如果是普通亲戚关系，彼此之间不亲近，喻延还能理解。
易母的声音很柔和，一听就知道是个温柔的人：“小冉，这么早给你打电话，没打扰你吧？”
门关上，阿姨无处安放的双手举在半空，莫名有种自己即将失业的恐惧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易冉的眼神里带了几分同情。
房里三个人都愣了愣。
“行，那我找机会问问我哥。”
喻延一愣，背脊不自觉坐直了些。
喻延一愣，下意识看向易冉，对方立刻回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
“大清早的，谁会给我打电话……”易冉拿起来一看，紧跟着‘卧槽’了声。
“我知道。”易琛语气自然，“我去丢。”
“是有点事。”易母顿了顿，道，“婶婶想找你帮个忙。”
易冉回过神来：“我哥今天是怎么了，那垃圾袋这么小，里头看起来也没什么东西啊，这么急着丢？”
易冉应了下来，两人客套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那头欲言又止：“……小琛现在应该去上班了吧？”
“对。”
“行，其实就是件小事。”易母道，“我想让你帮我去试探试探，问问他，春节有没有工作应酬，人在不在晋城。你知道的，我和他有点时差，不方便打电话。我前几天发的讯息，他也一直没回。”
阿姨吓了一跳：“别啊，我一会也是顺路走回去，能路过垃圾车……”
吃完早餐，易琛抿了口咖啡，站起身来，再次道：“下午等我。”
这种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小事，为什么还需要让易冉去试探？
易冉手上拿着油条，嫌脏，他干脆把手机往桌上一放，接通之后径直开了扬声器。
“老板，你等等……”喻延还没反应过来，厨房里的阿姨就先跑了出来，“这袋是垃圾。”
喻延听得眉头都不自觉皱了起来。
“……怎么了？”
喻延耳朵都竖了起来。
“后来我哥公司越做越大，也挺忙的吧，很多事情顾不上，又不住在
“其实我哥上学那会儿，和家里关系还挺好的。后来我爷爷去世，遗嘱里公司的股份就属我哥最多，年纪轻轻就当了董事长，我叔叔婶婶都劝他把公司让给别人管，但我哥不肯，硬生生把公司接下来了。”
但这可是对亲母子。
他正准备继续吃早餐，迎面就对上了喻延疑惑的目光。
“对啊。我叔叔婶婶都是艺术家，艺术家嘛，你懂的，就是喜欢天南地北的跑。这么说吧，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们起码三百来天是在国外或者外省的。”
易冉：“是啊。”
“常年在国外？”
喻延屏息听着。
“……怎么了？”
他瞪大眼，对喻延道，“是我婶婶！”
“没，我刚好在吃早餐。”易冉问，“怎么了婶婶，您找我有事儿？”
易琛往玄关走去，路过厨房门口时，他一个弯腰，指头轻轻一勾，把地上的黑色塑料袋拎了起来。
易冉的婶婶，也就是易琛母亲了。
“你现在是不是还住在易琛家里呢？”
易冉立刻回神，忙拿起牛奶，咕噜喝了一口：“没事，没事。”
看到他复杂的表情，易冉擦了擦手，拍拍他的肩：“我哥家里就是这样的。我哥可是刚成年就自己搬出来住了，我叔叔婶婶又常年在国外，他们一年见面的次数，没准还没我和我哥见的次数多呢。”
喻延脸都涨红了，他埋头吃早餐，支支吾吾道：“可能……就是顺便吧。”
易冉反应过来了，他道：“哦，我哥和我叔婶不是很亲。婶婶估计是怕打电话会吵到我哥休息，所以不方便问。”
喻延应了声好。
“那怎么……”
“您说。”
那是喻延刚刚从房间里拿出来的垃圾袋。
“没事。”易琛穿好鞋，不由分说地打开了门，回头对喻延道，“我去上班了。”
“对。”易冉随口扯谎，“现在就我和打扫阿姨在家呢，婶婶您有事就直说吧。”
“刚刚的电话，不是易琛的母亲吗？”喻延问。
易冉从没跟别人说过这个话题，加上这话在他心里已经藏很久了，这会儿说起来停也停不住。
而且因为时差而不打电话……也太奇怪了。
易冉一愣：“啊？婶婶，你们今年回晋城过年吗？”
司机就站在外头，自从上次老板带了块面包去上班之后，他都不敢进屋里来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