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小会儿，方谬没想到，宋辞还是来接了电话。
“我当然知道要早些定下来啊！吴青那老东西拖着不肯和我签啊！”方严也拔高了语调，听上去却有些委屈。
方谬是真的有些急了，章翢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确实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冷静一点。”
方严努力地运作着自己的大脑，组织了一下语言，把这个严重的结果告诉了方谬：“青尚提前被寰中签走了就在刚刚”
“合同为什么拖到现在才签？”方严刚一坐定就听到了方谬的质问。
方谬并没有想方严那样手足无措，其实这样的结果，他并不意外。寰中和青尚的人都是商场里尔虞我诈的人精，恐怕在酒会之上，方严便钻入了他们的圈套里。方谬先吩咐手下的职员停下手头的材料准备，不必要再做无用功了。现在当务之急是了解清楚情况，整件案子基本没经方谬的手，他只偶尔来监督过一些细节。
电话似乎花了很久才接通，方谬开口就问：“喂，是宋辞吗，是我，方谬。”
“方严，怎么了，你说话。”
“我青尚我”方严只说出了几个无意义的词，电话那头的方谬更着急了。
方谬打断了方严的辩白：“你没签合同你光凭他说说你就觉得是谈好了？”这话语气挺冲，方严准备好的说辞全部卡在了喉咙口。
电话那头的人也有些情绪：“方谬，虽然在宋辞这件事情上，是你在帮我们打掩护，但是你也未免太把我的人当成你的人来使唤了吧。”
方严的太阳穴突突一跳。不在？怎么可能。事情有变。方严掏出手机，直接给吴青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意料之中，对方未接电话。方严这回是真的手足无措了，他只呆愣愣站在了原地。
“宋辞现在没空，帮不了你的忙。”那话语里拒绝的意思很明确。
“喂，方谬。”宋辞的声音有点低。
方严机械地重复手里的操作，还是忍不住往窗口看。现在是下午，办公室里的百叶窗被方谬全部拉了下来，层层叠叠的阴影投在他的脸上，方严只觉得方谬那种强大的气场重又显现起来了。
“是我，天方的方严，来和你们吴总签合同的。”
“喂”
“我去签合同啊，这还要提前和你汇报吗？”
方严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方谬知道定是出事了。
“我没有”
“怎么是你？麻烦让宋辞接一下电话。”方谬的语气开始不耐烦起来。
方严回来的也快，情绪明显稳定了不少。他径直走进方谬的办公室。
竞标的日子就在眼前了，方严这才打算去与青尚签合约。正巧下楼的时候碰见了方谬。
方谬不出声了，双手交叠着，像是在思考些什么。方严也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情况。
“不好意思，您请回吧，我们吴总不在。”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吵的时候，你整理一下所有的资料数据给我，我这里再来想办法。”方谬显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这件事其实真的怪不到方严的头上。他从椅子上站起，走到窗口去打了个电话。
方谬皱了皱眉，显然没料到会是章翢。
方谬皱了皱眉，竞标的日子马上要到了，方严这才和青尚定下合同的事情么？方谬不打算打压方严的积极性，让开了路，方严又趾高气扬地走了。望着那个吊儿郎当的背影，方谬心头忽然泛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楼上有人下来，方严一看，是寰中的人。对方像是早就知道方严的到来一般，向方严扯出一个不屑的笑容，挥了挥手里的文件，走人了。
“你干什么去。”方谬直接截住了转身想走的方严。
“对不起，我今天真的很忙，可能帮不了你了。”方谬听出来宋辞的声音还有些不正太
宋辞？怎么又是他，前些天晚上，那句飘进他耳里的“方谬”还未消散干净，这会儿又被这一句“宋辞”搅和地重又凝结起来。
方严一行来到青尚，刚准备上去，却被门口的小助理拦个正着。
方严还来不及细想，只听得方谬的话被电话那头的人打断了，看样子，接电话的人根本不是宋辞。
他努力找回四肢的感觉，他费力地翻找着手机通讯录，找出了方谬的电话。
方谬的语气明显冷了下来：“好的，知道了，你抓紧时间回来。”说完，便匆匆挂了电话。
“不是宋辞，是我，章翢。”
方严脑子里的某根弦像是突然断掉了，四肢百骸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力。青尚是很关键的一环，如果这里出了问题，其他的准备全是徒劳。
若是能把下家找到，上元的案子其实也解决了一大半了，剩下的便是一些材料的准备工作。方严这几天很得意，毕竟是他亲自去谈妥的青尚。方谬看到方严那尾巴快要翘上天的样子，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