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陆庭风也想过,当时是不舍得,她一个才18岁的娇骨朵,凭什么让她偷偷摸摸地陪着你呢?太不公平了。
“那我们出国?”
可是现在,他承认,他又卑鄙了,“你确定吗?不会后悔吗?不能光明正大地表现出我们的关系,也不能享受浩大的婚礼,你不是一直羡慕人家的婚礼吗?”
陆白撇撇嘴,闷声跟在后面,然后就靠在门框上看他调试空调。
刚刚钻来钻去,现在又拼命摇,头发乱成一头小狮子。陆庭风也支起身体,靠在床头,用手指把她的头发理理好,拿一根发带绑好。头发散着睡不仅容易打结,还会压着,这几年,他照顾孩子也算照顾出名堂了。
陆白忙活这一通,要说没后招,陆庭风自然不信。这样琢磨着,心里还有点欣慰,自家孩子会算计人了,将来也不会被欺负了去
一上来就是钻心的话,他疼你疼得命都想给你了。陆白熟练地爬进他怀里,仰着头问:“那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呢?你知道我只有你了”
陆白蹭地坐起来,把头摇成拨浪鼓,“不不不!一点都不!!我们可以办一个就我们两个人的婚礼,也好浪漫的,只要是你就好了!”
陆白精神奕奕地抬头望着他,窗帘里透进来的月光,都映在了她的一双眼睛里,亮得逼人。陆庭风把她的小脑袋又压回去,“撇不干净的,通讯太发达了,要找一个人也太容易了。”
陆庭风还在想她当时是要涂什么颜色来着,冷不丁就被问了一句,“舍得回来了?”
一左一右,叔侄俩第一次都背对着睡,中间隔着起码一人宽的距离。但是,心知肚明,对方都没睡。
躺椅上蜷缩着一个人,从陆庭风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一片衣角和耷拉在扶手上的脚丫子,圆润的指甲盖儿泛着柔和的光泽。前几日还说要高考完涂指甲油的,却是忘记了
6月中旬,城的天气已经相当闷热了,陆庭风站了这一会儿,就已经感觉背上一片潮湿。还是重新装个家用中央空调好了,陆庭风把遥控器扔在一旁,说道:“你今晚睡我房间?明天再找人看一下,现在太晚了。”
“那怎么办呢?我们悄悄地也不行吗?我就在家当老姑娘了,就陪着你,孝顺你。”
本来心眼儿是没多少的,合着这辈子都用来算计她小叔叔了。当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陆庭风要是不乐意,谁又能算计他呢?打从一开始,关节都是陆庭风打通的,结果都是陆白想要的。这次,应该也是没差的
过了好一会儿,陆庭风的声音才从她头顶传来,“是借口,是我保护不了你的借口。我曾经想过我们把陆氏搬得远远的,或者把它卖了重新开始,可是,现在的消息太快了,我还没做好决定呢,别人都得到消息了”
不过他也没揭穿,矫情,再亲密的关系都发生了,还在乎这个?
“好了,睡吧。”
陆白躺在熟悉的位置,鼻端是沐浴露和须后水的味儿,她眨眨眼,成功来得真快啊
陆白乖乖点头,又加了一句,他如果嫌弃她,她打地铺好了。很是懂事的模样,好像他一句话,她立马避得远远的,不越雷池一步。
的确,这样谁都不知道,陆白又高兴了,“我们又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亲戚,我爸更管不到我们头上,谁都管不了我们!”
客厅外面是一个巨大的阳台,东边是晾衣架——从老宅带出来的习惯,两人不爱用烘干机,西边放了两只从宜家搬回来的懒人躺椅和一方茶几,沿着落地玻璃边儿上还有几盆绿植。
空调机没问题,遥控器没反应,换了电池也没用。这间公寓是陆庭风早年投资的,当年又搬得急,事先没有好好规划,空调是直接装的分体式的。
陆庭风没有回应,她贴在他的心口,听他的心跳,自顾自说道:“你不要说什么为我好,我还小这种话,都是借口”
“小叔叔,你不疼我了”
抬头对上椅背后面的一双眼睛,陆庭风像是没听见般径直往她房间走,一边走,一边解袖口,“空调怎么坏了?”
陆庭风只觉好笑,你要真这么懂事,客厅里的空调不是好好的,非得来我房间打地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