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鸢哈哈大笑起来：“司棋，你果真有一手！”
“无妨。”楚西咬牙切齿道。
拓跋鸢把刀子丢给手下。“一刀刀慢慢割。”
“你的将军疯了。”拓跋鸢一脚踢开门，居高临下的看着靠墙坐着的桢卿。“他不要你了。”
楚西一听就烦了，河边风大的很，那个病秧子跑去吹什么风。回营帐拎了件披风，就快步往河边走去。
桢卿厌恶地看了一眼满地的污血，不说话。
冷静下来后，等了一会不见桢卿回来，楚西一把掀开门帘，问了一边的士兵，：“军师呢？”
拓跋鸢闻言皱着眉毛接过，打开看了看，赫然四个大字“不要也罢”皱着眉道：“走，去看看那美人。”
拓跋鸢一挥手，便有西疆士兵压这俘虏走上来。还有一个托着笔墨纸砚。
“你写信给他，无论写什么都要叫他来换你。不然我便将这南朝士兵的肉一刀刀割下来。”拓跋鸢从腰间抽出一把细长的刀。
拓跋鸢一步一步地像桢卿靠近，宛如一只毒蛇嘶嘶地吐着红信，“我军将士的人命，不值百里地？”
尖锐嘶哑的哀嚎越来越微弱，血腥味愈发浓重，桢卿始终没有改变一丝丝表情，血流过来浸湿了他的衣角。桢卿撩了撩衣袍，仍旧神色不变。
楚西握紧了拳头，跪下，硬邦邦地道：“谢主隆恩。”
拓跋鸢压低了声音：“或者军师愿意委身一下，或值百里地也未可知。”
完了！
“我听说军师心善地连来路不明的小鬼都收入军中，今日看来未必如此。”
“以五百里地易军师，不知将军愿否？”
拓跋鸢手起刀落，随着一声惨叫，那俘虏的腿顿时血流如注。
门被砰的关上。桢卿环顾四周，房中除了墙壁什么都没有，只有些微的光从门缝中透进来。
太监道：“接旨吧。严将军。”
字迹飞扬跋扈，洋洋得意似乎要冲破信纸，狠狠地抽楚西一巴掌。他几乎有些眩晕。
“严将军，恭喜。”楚西冷冷道。
拓跋鸢阴邪美艳的脸上带着一种让人寒毛直立的笑。军师抬起了头，秾丽的眉眼之间，淡漠冷静的神色更加明显。桢卿一言不发。
楚西顿时脑袋一片空白，拔腿往回跑。刚冲进营地，刘木一就带着一脸慌张的表情迎上来，手里一封信。
桢卿猛的后退一步，拉了拉衣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楚将军戍边数月，便收复失地，朕心甚悦。西疆已平，天气恶劣，特招将军回京。严将军代其戍边。……”
你换地五百里，不知你家将军愿不愿？”
目光落在桢卿细瘦挺直的脖子上，锁骨露出一小截，剩下的部分延伸进衣领之中，淡淡的阴影。
拓跋鸢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那双琉璃色的眼珠好像没有感情一样，没有丝毫的不忍和怜悯，毫无同情和软弱。
站在他身后司棋僵着脸道：“把军师请下去好好关着！”
“楚将军似乎十分辛劳，不过下官愿为将军分忧。还请将军交出军令。”
桢卿被两个西疆士兵拉下去，推进一个简陋的房子。门口两个士兵把守——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是大阵仗了。
楚西目恣欲裂，狠狠地瞪了一眼严棋，从怀中掏出一块虎状的碧玉，“啪”地拍在桌子上。
看来暂时是没有指望逃出去了，桢卿哀叹一声坐在地上靠着墙，闭目养神。
低头四下看看，一块大石下的野草被压了下去一大片，约莫有一人长。
这边南朝营帐中。
然而第二日一早，严非就出现在楚西面前。一同出现的，还有宣旨的太监。
桢卿看也不看，默不作声。
“将军！”刘木一扶住了他。
人呢？
拓跋鸢回味着桢卿那张对于西疆人来说过于柔和秀丽的脸，无意识的摩挲了一下右手。
这俘虏大概十多岁，面黄肌瘦瑟瑟发抖，哆嗦着喊道：“军师救我……”
这反应和传闻大相径庭。拓跋鸢极为感兴趣地凑近了桢卿。
太监离去了，严棋上下打量了军帐一番，眼光最后落在两眼一圈青黑，眼里满是血丝的楚西身上。
满室浓重的血腥味和□□中，那双柳叶般的眼睛不起半点波澜。
太阳已经快要沉下去了。晚风呼啸过乱石滩，吹的楚西一哆嗦。河边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无。
“这士兵我不认得。”桢卿木木地说。
楚西感觉心里有些不安，他一个人跑哪去了，太阳都要下山了。我什么脾性他不知道？和我发什么脾气？啊？人呢？
“你总共攻占不过三百里，凭何开口要五百里？”
一个答道：“好像往河边去了。”
司棋拿着一封信交给拓跋鸢，“对方是疯了。不愿换。”